承乾瞪着朝他而来的李恪,捋了捋长袖,摩拳擦掌道:“好你个李恪,徐绮妍的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来得正好。”
李恪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绮妍”名字,不禁怒发冲冠,一拳挥向承乾。兄弟俩你踹我踢,厮打成一团。
太宗因被一些政事缠身,处理完毕后,刚一进书房,岂料竟然看到他们兄弟俩双双滚在地上,拳脚相加,扯着衣服混打。
“住手!”太宗怒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承乾看见父皇发怒了,心中畏惧,便不敢再放肆,正要松开手之际,李恪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承乾愤愤不平,又揪起李恪的朝服。太宗见两个儿子连自己的话都不听,愤怒非常,叫了几名侍卫进来强行将他们二人分开。
承乾站在一旁不敢吭声,李恪却怒火未消,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指着承乾道:“父皇,您要为绮妍姐姐做主,是大皇兄把她给逼走的。”
太宗听得一头雾水,“你们俩在朕的书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与绮妍何干?”
李恪道:“父皇,您不知道,大皇兄他……”
李恪刚要把事情都说了,但一想到曾经对绮妍的允诺,忽又犹豫。
承乾见情形不妙,忙走到太宗面前为自己辩解道:“父皇,您不要听恪儿胡说,他是在嫉妒儿臣上回差点娶了徐绮妍,所以想污蔑儿臣。”
李恪一听承乾为了帮自己开脱,居然反说他的不是,一气之下,便向太宗道:“才不是!大皇兄自己做错事……”
“你胡说!”承乾一慌,指着李恪不许他说下去。
太宗见他兄弟二人又要起争执,气得断喝道:“好了!恪儿你说,承乾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李恪瞟了瞟承乾一眼,“说就说,反正绮妍姐姐也走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就是想让她不理我也不行了,父皇,上回大皇兄偷偷地把绮妍姐姐绑进了东宫,藏在暗室里,想对绮妍姐姐图谋不轨,幸好恪儿发现才把姐姐救出来,这事李将军可以作证。”
承乾眼看事情暴露,生怕太宗降罪,忙跪在太宗面前求饶,“父皇恕罪,是儿臣一时糊涂!”
太宗听到他亲口承认,大动肝火,指斥着承乾道:“真有此事!你可知道私建密室是有谋反之嫌?”
承乾吓得连连磕头,道:“父皇恕罪,儿臣不敢了,父皇恕罪!”
太宗望着承乾今日的不道,又想起长孙皇后生前的贤德,不免伤感,跌坐在龙椅上,叹道:“你母后才入土为安,若她地下有知,看到你……”
一语未了,竟已连叹三声。
太宗命人速去东宫封了密室,责令承乾在东宫闭门思过,期间不能踏出东宫半步。这个儿子,实在教他不放心。该如何教育他的太子,才能让太子成器呢?太宗恨铁不成钢,越想越是悲恸,说与杨妃听,杨妃也只得在旁劝慰,因念及皇后生平宽厚仁德,杨妃也不断地为太子说情。
李恪见到父皇整日为承乾的事长吁短叹,愁容满面,加上杨妃对他的斥责,也深感自己一时鲁莽,意气用事,真是悔不当初。于是,每日侍奉在太宗身边,不离左右,大臣们都纷纷赞李恪恭顺仁孝。太宗对比起承乾的诸多不是,心里由此生了废立之心。
一日下朝,太宗密召了魏征,初提起有意废储。但当即遭到了魏征强烈反对,魏征以动摇国本之说,使得太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有地方上刺史上奏,巡查到窦建德外孙许仁的踪迹,太宗立即传令给地方,张榜通缉。当年窦建德率义军与大唐对抗,窦氏兵败被擒,窦建德之女线娘带着襁褓中的许仁趁乱逃出,太宗追查多年未见他们母子二人,久久成了太宗的一块心病。谁知二十年后,许仁突现行踪,太宗担心他意图不轨,危害社稷,因此决定斩草除根,免得后患无穷。
展眼已是五月,再有几日,便是初五的端阳节。徐显欲将让茂升山庄上下办得热热闹闹,过早的就准备起来,一切皆以齐备,只等绮妍回来过节。
君羡自那日从徐显口中偶得知绮妍将于初五之前返回长安后,每日上朝回家,都会故意绕道经过茂升山庄门前,然后驻足一会儿。这几日看到山庄门口张灯结彩,高挂菖蒲,心想绮妍不久将归,便一心盼望着。
因为快到端阳节,长安大街小巷也是热闹非凡,一些小贩摆着各式香囊、珍珠、玛瑙等饰物,引得仕女们争相购买,为的是图个吉祥如意。
风雅楼的姑娘们也爱凑这个热闹,几个姐妹们相邀前往,本已看重个翡翠玉盘,又见旁边的宫扇绣制的精致纤巧,一时竟不知该选买哪一个好。
海棠跟着她的姐妹们一路走街过巷,累的是两腿发软,但又不好先回去扫了姐妹们的雅兴,便让姐妹们先去前面看看,自己找了个阴凉的小茶棚稍稍休息一下。
海棠叫伙计泡了壶茶来,刚喝了一口解渴,舒服的叹了口气,却见到小桃从旁边经过,垂头丧气,神情沮丧,海棠忙起身去叫住小桃。
“你是绮妍小姐的丫头吧,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我是风雅楼的海棠哪。”
小桃略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好似魂魄出窍了一样。
“听说你们回扬州去了,怎么不见绮妍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