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吴婉呻吟低语:“同同,我们总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总算死在一起了。”
这就是她这一生中说的最后一句活。
“宝剑无情,英雄无泪。”
司马超群还是标枪般站在那里,还是没有流泪。
他至死都没有倒下,他至死都没有流泪。五
英雄的泪已化作碧血。
剑上却仍然没有血,只有一点泪痕,可是现在连这一点神秘的泪痕都仿佛已被英雄的碧血染红了。
剑仍在卓东来手里,卓东来在凝视着剑上的泪痕。
他没有去看司马,也没有去看吴婉。
'霸气 书库 |。'
他的眼中更不会有泪。
可是他一直都在痴痴的看着这一点泪痕,就像忽然发现了这一点泪痕中有一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所有的不幸都是被它造成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说:“今天来的三个人,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公孙兄弟,而是第三个人。”
卓东来的声音冰冷。
“这个人本来是不该死的,因为他太聪明、太厉害,他的暗器和易容术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如果他刚才消消的走了,我也许会装作不知道的,因为我以后一定还会用得到他。”
“他还没有走?”
“他没有走,”旱东来说,“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已做错了一件事,我已经不会让他走了。”
他忽然转身,面对那白头盲眼的老乐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计先生,难道你真的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
白头乐师一直站在灯光与黑暗之间的那一片朦胧中,光也朦胧,人也朦胧。
那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也一直抱着琵琶站在他身边,苍白的脸上既没有悲伤之色,也没有恐惧之意,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因她已经完全麻木。
白头乐师一只手持洞萧,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脸上也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计先生,”卓东来又对他说:“三星夺命,两步易形,一计绝户,计先生,你的易容之术的确高明,你的手段更高,”
白头乐师居然开口说话了,居然说:“多谢夸奖,多谢多谢。”
“计先生,你要吴婉来作蝶舞之舞,在一瞬间就把雄狮堂的朱堂主和司马超群两个人的斗志全都毁了。”卓东来说:“这一着你做得真高。”
“多谢多谢。”
“白头的乐师伴着他楚楚动人的小孙女卖唱于街头,谁也不会仔细去看这个瞎了眼的白发老翁。所以你就扮成了他,带着他的孙女到这里来,用盲者的歌来掩饰衬托吴婉的舞,用她的舞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卓东来说:“那位白头乐师的容貌虽然没有人会去分辨,他的萧声远非你的萧声能及,这是大家都可以分辨得出的。”卓东来说:“只不过在当时那种悄况下,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一点了。”
“你说得对,”计先生居然承认:“我的想法确实是这样子的。”
“计先生,你实在是位人才,了不起的人才,我一直都很佩服。”
卓东来温和客气的语声忽然又变了,又用他那种独特的口气说。“可是你实在不应该把你的绝户针交给吴婉的,这件事你实在做错了。”
计先生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了悲伤与后悔的声音叹息着道:“我承认我错了,虽然我从未想到吴婉会用它去对付司马,但司马却已因此而死。我早就应该想到卓先生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的。”
“也许你当时只想到要别人的命,却忘了那也是你自己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