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提他!”
陈边边忿然大叫,一扭身跳下床来。接着洗脸刷牙描眉涂眼宽衣解带换裙子,客厅卧室卫生间窜进窜出,忙得陀螺似地。季玉早已穿戴整齐,闲着无事,便悠哉游哉开了电视看。陈边边见她如此清闲,心里分外不甘,时不时高一声低一声唤她拿东递西。季玉不堪其烦,便索xìng亦步亦趋跟了陈边边,俨然贴身丫鬟。
陈边边一边忙着对自己周身上下修枝剪叶,一边还不忘顺便拾掇一下季玉:季玉啊,你这保姆当得不称职啊!陈子昂送你白金卡,这是何等大事,你怎么能一直瞒着我!要不是今天我和粒粒伟大的诞辰你好歹得朝贡点像样的礼物,我看你还不想告诉我!念你现在请我和粒粒吃法式大餐孝心可嘉,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我还是要严正地告诉你——你功不掩过,你罪莫大焉!你以后得痛改前非,多向我学习!你看我,什么事瞒过你,什么好处不想着你!像上次,孟皓然送礼粒粒俩双凉鞋,我还没忘问你要不要穿;一次孟皓然送我对“美瞳”,我还分给你半片;还有,上次孟皓然送我一支鸡眼膏,我问过你多少次要不要涂。。。。。。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心里有你、我心里时时念着你!你倒好,白金卡一瞒我就是十多天!你说,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
一大堆呢!季玉心里得意哼哼,嘴里却笑:凉鞋我是想穿的,可惜盛不下一只大脚趾;半片“美瞳”我是想戴的,可惜不是独眼凤;还有,那鸡眼膏我也想涂,就不知这辈子有没有生鸡眼的福分!陈边边听罢大笑:看来,我以后得给你穿小鞋!
说笑间,二人收拾清爽。刚待出门,季玉止步不安:“我觉得还是应该叫上孟皓然。”
“你是说应该叫上陈子昂吧。”陈边边哂笑。
“狼心狗肺!”被闺蜜一语洞悉幽思,季玉不觉狼狈,啐了一口,又道,“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吃独食之嫌。”
“心里既不想他,何来独食之有!”陈边边义正词严。
“你不想孟皓然吗?”季玉奋起反击。
“至少今晚不想。”陈边边心里相思如海,嘴里却故作淡定。
言不由衷!季玉忍不住吱吱笑了起来,故意道,“那我就放心了!”
“此话怎讲?”陈边边欠身忙问。
“品美味当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方能领略其妙处。否则,再好的珍馐佳肴吃到嘴里亦不过尔尔。”季玉一副美食家的口吻。
陈边边觉得这话颇有道理,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就打个电话给孟皓然?”
“你不是说今晚不想孟浩然吗?”
“谁叫你老提他!”陈边边嘿嘿道,“你要不提他我早忘了。”
“这么说,还是我惹得你月夜起相思了。”
“今晚多云,没有月亮。”陈边边恬脸笑道,“责任完全在你。”
季玉咬牙恨恨地瞪了陈边边一眼,从包里摸出手机,刚yù拨,却又停了。道,“要不,我们改天再给粒粒过生rì?”
“生rì就是生rì,怎么能改!”陈边边瞪眼如井,就差没把季玉吞了。
“你现在不就改了自己的生rì吗?”
“那是因为我得粒粒如获重生!”
“这么说,你以后的生rì就与粒粒一块过了。”
“那哪行!”陈边边道,“一个现实生rì,一个虚拟生rì,两个都得过!”
“这么说,我以后还得替你准备两份生rì礼物。”
“不,是三份!”陈边边得意洋洋,“还有粒粒。”
“你抢劫啊?”
“以前没想过,现在倒真有点想抢了。”
“为什么?”
“随便收到一份礼物就价值三十万,谁见了不眼红!”陈边边吃吃猛笑。
“我今晚就把你撑死!”季玉心里甜丝丝,嘴里却恨意绵绵。
斗嘴在季玉象征投降的语调中偃旗息鼓。在巧舌如簧的陈边边面前,她已经习惯做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因为陈边边对她早有评介:一流美人,二流保姆,三流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