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伸手揉了揉曲悠的头发,还是像以前那样柔软,笑道,“怎么,认不出我来了?这么吃惊?”
曲悠偏了偏头,他早已不习惯别人碰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季鸿这样揉他头发让他非常敏感,脸变得更红,眼睛眨了眨,不自在地答道,“过了这么久,你变了好多。”
季鸿笑笑,曲悠也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曲悠低头,从自行车上下来,又小声说了一句,“季奶奶过世,请节哀顺变。”
季鸿听曲悠这句话,就又想揉揉他那柔软的头发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旧的宅子,道,“外婆她生病拖着也是受苦,过世了也好。”
曲悠因他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曲悠现在还没有一米七,这样站着看季鸿,得微仰起头来,不由得感叹季鸿真的又长高了好多。
他小时候看他也是要这样仰着头的。
季鸿脸上一直是微笑,低头看着曲悠,曲悠仰起头,清丽的眉眼在路灯光下带上了一丝艳丽,白瓷样的肌肤更因为这样的月光而洁白莹润,季鸿不由得想伸手抚摸上去。
但他马上又把目光转开了,问曲悠道,“你饿了没,要吃夜宵么?”
曲悠几乎跟不上他的思路,他以为季鸿再随意问他两句,就该让他走了。
曲悠此时当然饿了,他每天傍晚放学时是不回家的,就在学校里随意吃点东西垫肚子,晚餐是晚自习下课会回家吃的这一顿。
但曲悠没回答。
季鸿接着道,“上晚自习最费脑子了,肯定饿了吧!屋里很多吃的,一起进去吃点吧!”
曲悠想要拒绝,马上说道,“我妈在家里等我回去吃呢。”
季鸿道,“那提一些东西回去吃也好啊!我看他们打包了很多吃的,给你提一些回去吧!我今晚上也要去你家里借宿,这里的屋子住不下人。”
听闻季鸿要去自家借宿,曲悠想要压抑住自己脸色的大变也不行,心里是万分的不乐意的,心想他没地方住,住宾馆去不好么,干嘛去自家借宿啊。
曲悠一时没有回答,但依然被季鸿拉着手臂往院子里走,自行车也留在了公路上。
这个院子,公路这边和房子隔着一个不小的池塘,也就是以前季鸿把曲悠推下去的那个池塘,池塘上是一座曲桥,曲悠小时候挺害怕走这座桥,现在长大了却没有了那种害怕。
他被季鸿拉着走过了曲桥,过了池塘是个小院坝,有人在那里搭的麻将桌打麻将,一共有两桌,他们有看到季鸿拉人进屋里去,问了一声,季鸿随口答是以前的朋友,他们也就没在意了。
虽然是在这里办丧事,但是并没有将尸体停在这里,而是在殡仪馆里的冰棺里。
说实在的,曲悠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家人因为有人逝世有多么悲伤,想来以前老太太的确折磨人吧,大家都巴不得她早点走。
不过,这样连哭丧的人也无,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悲哀了。
曲悠外婆死的那会儿,他和她没什么感情的,也哭晕过去了呢,曲悠当时也不是因为悲伤,他知道死才是人的归宿所以并不觉得死有什么,但是当时氛围太悲伤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哭,然后就因为人小又缺水晕过去了。
季鸿给曲悠提了很大两袋子水果,然后还有两袋干果肉干等,说道,“放这儿也没人吃,你提回去吧!”
又去和他守灵的二舅说了一声什么,提了个装着日用品的小包,就来和曲悠一起出门了。
季鸿的父亲和母亲出国考察去了,没在国内,所以根本没来参加奔丧。
季鸿和曲悠出门后,季鸿骑上曲悠的自行车让曲悠坐后座的时候,曲悠还想垂死挣扎,“季鸿哥,我家的床不好,也没空调,怕你睡不惯,那个……”
季鸿根本没理他这个,道,“上来吧!我也正好去看看肖婶婶呢,她这几年还好吧!”
于是曲悠无法,只得坐上后座去,手里的袋子给季鸿接过去挂到车把手上了。
季鸿骑着车搭着曲悠骑上了去曲悠家的路。
这样骑车过去五分钟不要就到了,季鸿一边骑车还一边感叹道,“几年没回来,这边变化还挺大啊!”
曲悠只得低声无力地“嗯”了一声。
这里变化的确挺大的,之前的稻田全都修成荷塘了,建成了全县最大的莲藕种植基地。
荷塘中间一条公路通过,直接进曲悠家村子。
曲悠家就在村口。
到家门口时,看到曲妈妈还坐在院子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