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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出了儒阁院,一路开向了市中心的天铭茶馆。
沿着市主干道,苏月不时从后视镜中能看到一辆车在跟着她,她很确定对方是跟着自己的。从前几天开始,一开始她只是记忆好,记住了对方的车牌号,但是同个车牌号的车,只要自己走哪里对方也走哪里便不是单纯的巧合了。
苏月,几天观察下来。对方好像没什么恶意只是跟着,她暂时也不会做什么事。
天铭茶馆内,陈瑜没有心思欣赏茶馆颇费心思的布置。
靠墙两侧摆着古朴的书架,上面摆放的书籍也透出一股古朴气质,座位周边的坏境同样优雅。
如果不是心里有事,陈瑜觉得放松心思,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休息场所。抬眼再一看,陈瑜的心思瞬间变得沉重了,徐亮刚才的一番辩解让他难以在如此环境下缓解心情。
徐亮满脑思绪乱飞,自己做的事难道被发现了,自己的解释已经预演很多次不可能有什么破绽的。
“馆长!”苏月推门而入,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窗户边的陈瑜。
陈瑜起身,拉下旁边的椅子,“苏月,你来了坐。”
苏月几步走到椅子旁,点头坐下。扫一眼徐亮,如果今天她没听到曹芯蕊的话,也许事情会难办,但是车上突然想起那天病房外曹芯蕊的怒吼,以她的个性也不是做不出来,那么这样一来也许就好办了。
今日,再给徐亮一个机会,如果对方不要,那就另说!
“徐亮,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馆长今天也在,现在也不在博物馆,私下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吧!”苏月淡淡一笑,眼底擎起一丝鼓励。
徐亮没想陈瑜会把苏月叫来,脸上一热。同样的年龄,自己只是一个学徒,而对方早就能当老师了,自己还是个男的。今天馆长叫苏月来是想看自己笑话的吧,估计自己的家庭情况馆长也一早告诉对方了,不然她怎么这样高高在上的和自己说话。
“苏老师,我家能有什么困难。今天馆长叫我来是要和你说我家的家庭情况的吗?”徐亮盯着陈瑜,脸色涨红,语气尖锐。
陈瑜诧然地看一眼徐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徐亮,怎么了这是?我叫苏月过来只是想和你商量下怎么解决修复事件,问你有什么困难是不想你,因为什么经济困难做出什么错事。”
徐亮一听,站起身,身体颤抖,“怎么?觉得我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拿钱破坏修复?”
“那徐亮,你可以肯定地告诉我不是吗?”至此,苏月不想再兜圈子了,私自乱补石膏,主观添加东西,如果不是那被破坏的地方怎么回事?
☆、【016】徐亮发飙
徐亮被苏月的质问愣住了,脸色古怪,愤怒无法掩饰,问题不知如何回答。
“对!徐亮,我们没有人说你拿钱破坏修复。”陈瑜也是看不下去了,文物在徐亮手里出事是事实,展会马上要开了。而且自己昨天晚上已经问过他的父母,确实他这段时间花钱不一般,今天是给对方一个机会自己说出实情。没想对方根本就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徐亮在陈瑜的再次发问下,攥紧拳头,“我没有。修复出问题是因为配方原因,那也不是我愿意的。”
苏月笑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出曹芯蕊的照片。
“徐亮,是不是她给你钱,让你专门破坏我给你的修复的!”苏月唇边挂着冷笑,说实话他那点破坏,她可以在几天内修复好,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损坏了文物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同样是一个做修复的,他应该很清楚一次小小的无意破坏都会给一个文物造成损伤,更何况有意,一个文物从出土到走进人们的视野本来就很不容易,让人了解感受它的文化底蕴更不容易,居然有人蓄意破坏还这样理直气壮,甚至对方还是一个修复员。
徐亮看着桌子上手机里的照片,突然心如死灰。腾地坐下,这个女人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不会有影响,还能拿到一笔钱。
“苏月,这,这是怎么回事?”陈瑜头一阵抽痛,现在这是证实徐亮为了钱专门破坏要马上展出的文物吗?这已经构成犯罪了,他怎么这么糊涂。
徐亮双手抱头,母亲知道后失望的眼神,馆长失望的眼神和苏月看不起自己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不行,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承认,只要自己不承认,修复这种事怎么拿证据。
“我,馆长。我没有,苏老师诬陷我,因为她给我错的配方害怕担责任所以推到了我的身上,馆长你知道我的,我没必要做这事,我马上就学出来了,做这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徐亮突站起身,手指苏月向陈瑜控诉。
“唉!”陈瑜叹口气,脸上神色复杂,不说他比起徐亮更了解苏月,他自己也亲自察看过那件物件,而且当天事发是他自己说记错了的,现在这是?
“徐亮,指使你做这事的那个女人。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今天刚见过。”苏月慢慢摇头,眼神中难掩失望,她对人性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
徐亮刹那间,满头大汗。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完了,完了。
这样一想,徐亮怒目圆睁,一把把桌上的茶具扫下去,怒吼,“我收钱了,我做了那又怎么样?”
“做一个文物修复员有什么好,学术、社会、经济地位都没有的”三无“人员,不管修多少文物,也不给评研究员。职业大典中更是没有这么职业,我当初就是听说有人挣大钱了才学的,没想跟着师傅看了三年,自己琢磨了三年,学了好几年,还是连摆弄文物”本体“的资格都没,好不容易有了还是帮苏月收尾。而想马上独立完成工作更是不可能,这样还谈什么接商业修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