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像现在这般,装出不熟的样子,避些嫌疑。
阮震似乎对这一条路线极熟。何处该歇息,何处该加快行程,都安排得极合理。这一队人马除了苏慕闲外,似乎都是他的手下,十分听他的话,一路行来,队伍倒没出什么问题。
夏衿在行路方面自不必说,那次被急召上京日夜兼程都没叫过一声苦。如今坐在马车里,想坐想卧都随意,她根本就不觉得辛苦。菖蒲也还好,到底是练了一段时间功夫。倒是薄荷开始有些难受。好在她身体壮实,能吃能睡。几天后就慢慢适应了这种节奏,没再觉得难受。
阮震试走了两天,见夏衿没叫苦,便加快了行程。四、五天后,他们就将繁华世界抛在了身后,路上的风景渐渐荒凉起来。
这天天将黑时,阮震终于找到了一家人家歇脚。在夏衿等人用润了一点水的布巾擦了一把脸和手之后。主人家端了食物进来。放到桌上。
“笋子?”薄荷看到盘子里热腾腾的炒菜,惊喜地叫道。
“这里怎么会有笋子?”菖蒲满脸诧异。
不怪她诧异,实在是这地界越走越荒芜。风沙满天,绿色植物都少。她们有两天都没吃蔬菜了。竹笋……她都怀疑这里的居民有没有见过竹子。
两人正疑惑着,就听房门一响,龙琴走了进来。对夏衿笑道,“苏公子倒是个细心人。知道这边蔬菜少。倒带了些腌菜和菜干过来。这竹笋,还是他请教了别人,用了个方法保存好带来的。听我说夏姑娘味口不好,他才想起自己带了菜干。叫主家做了给你尝尝。”
菖蒲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衿一眼。
苏慕闲这哪里是带给他自己吃的?分明是担心自家姑娘受不住这边以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专门给她带的。否则。带些萝卜干、豆角干或是笋干之类的东西多好,何必想方设法。将新鲜的笋竹做了盐笋带来?夏衿可是最喜欢笋子那清脆的口感和它鲜爽的味道。
“这怎么好意思?苏公子也带得不多罢?我们这一吃,他就没了。”苏慕闲既然要避嫌,夏衿自然要配合,也装作跟他不熟的样子。
“嗨,他们男人无肉不欢。我看苏公子吃肉吃得欢实着呢。你也别客气,他既让人做了送来,你就吃罢。”龙琴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替我谢谢他。”夏衿又邀请道,“坐下一起吃吧。”
“不了,我早年跟我父亲跑镖,常来这边,吃得惯这边的东西。我去外面跟他们一起吃。”龙琴说着,退了出去。
苏慕闲骑着马,带的东西自然不多,这笋子就炒了那么一小碟,不光是龙琴,便是菖蒲和薄荷都死活不肯吃。
接下来的日子里,隔上一两天,苏慕闲就会拿出些好东西,或是蘑菇,或是木耳,或是萝卜和笋干,要不就是一小碗白米让主家熬粥,变着花样地给夏衿改善伙食。
虽然行走了十几天他都没跟夏衿说一句话,但这份体贴与关心,却比任何的情话都要让夏衿感动。
她因本事高,在别人眼里,从来就是彪悍能干的代名词。无论是前世今生,都是她照顾别人多一些,很少需要别人的照顾。现在忽然被人如此周道体贴地关心着,她那颗被包裹得十分坚实的心,渐渐柔软了下来,望向苏慕闲那张因消瘦越**廓分明、胡子拉碴英俊脸庞的目光,也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大概是得了太后的吩附,阮震担心夏衿路上生病,倒误了大事,所以情况虽然紧急,他却不敢日夜兼程,在行程上安排得张驰有度。这一路走了一个月零五天,他们终于到达了第一个疫区。
之所以说是第一个疫区,是因为这里是第一次发现有士兵得病的地方。发现医治不了,而且还有蔓延的迹象后,宣平候下令大军前行,将得病的士兵和随行军医留在此处。可走了几日后发现军队里又有人生病,只得再留下人来,形成了第二疫区。如此一路走一路留,到现在已有七个疫区了。得病和留下照顾的士兵高达一两千人。
“我先派人去看过,如果还有活人,再回来告诉你。”阮震沉声对夏衿道,吩咐了一个护卫,快马去疫区打探。
不一会儿,护卫回来道:“没、没活人……”脸色十分不好看。
“怎么?死去的人没埋葬吗?”夏衿皱眉问道。
护卫摇了摇头。
夏衿转头对菖蒲道:“把口罩、罩衣、手套、帽子和鞋套拿过来,每人分发一份。”
菖蒲赶紧去了后面马车里,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阮震问道。
“那些尸体如果不及时掩埋,极容易引起大瘟疫。”夏衿说着,也不解释菖蒲拿出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手脚麻利地把它们都穿上戴上。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余部位都被包裹在了布料里。
“像我这样穿戴上,去把疫区打扫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