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兰站起身来。“我想让你替我保密。”他说着,朝我走过来。
我冲他摆摆手。“她可能只是想回办公室来取点东西。”我说,“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我来到厅里,向门口走去,却看见格拉格和另一名侦探背靠着墙。格拉格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朝门的方向推了一下,在我经过他面前时,他扬起眉『毛』向我发出信号:他在里面吗?
我点点头,并做出双手往下按的手势,表示里面的情况相当稳定。派吉站在门口,她那双描了科尔眼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她比我更需要帮助。我张开双臂抱着她,两个大男人一闪而入,然后从里面传来粗暴的叫喊声,中间夹杂着奇兰高音频的抗议声。
“他们到酒吧去了,”派吉说。“问我这里有没有我们的职员,还问我有没有房门钥匙。把钥匙交出我当然高兴,可是他们却要我跟他们一起过来开门。发生什么事了,依兰?是奇兰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我说。
格拉格把脑袋探进厅里,“波维小姐,请过来一下,好么?蒙塔格小姐,你现在可以走了,感谢你提供的帮助。”
我陪着派吉,直到她上了车。“我多么希望能邀请你们都过来再呆上一两个小时,我甚至没来得及祝福盖尔。”
“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不管怎样,祝你圣诞快乐、新年快乐。下周一见。”
“我也同样祝福你……”派吉发动了汽车。“我希望奇兰平安无事。”
“我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
等她开车走了,我才想起来忘了把给她买的圣诞礼物送给她——一条鲜艳的真丝蜡染围巾。但是现在看来,送与不送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我再次来到客厅。奇兰还坐在老地方,对我怒目而视。跟格拉格同来的那位侦探站在沙发后面,蜻蜓台灯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奇兰的身上。
“我相信你想坐下来。”格拉格说。“这是我的同事,侦探肯?费茨吉本警佐。”
我冲费茨吉本点点头。他左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右手握着什么东西,但是让沙发挡住了,看不见。格拉格已经够魁梧了,而费茨吉本简直就像一名相扑摔跤运动员,子弹形的脑袋刮得溜光发亮,一副永远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人生畏,反正我是敬而远之,不敢与之发生口角。
“我坐这儿。”我说,从餐桌那儿拉过一把椅子。我不愿跟奇兰面对面坐,而是斜对着他坐下来。
“这名男子有没有对你造成伤害?”格拉格问。
“天哪,依兰!”奇兰说道,“别那么紧张,好不好?不就他妈的一块骨头挂件吗?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欧洛克先生称已向你做出完整的交代,他似乎没弄明白他需要交代的对象应该是我们才对。”
“欧洛克先生已经承认私藏在莫纳什发现的文物一件,今晚,他已将上述文物交还与我。”我指着仍然摆在座位上的那件骨雕说。“至于此案的其他方面,我们尚未讨论过。”
“案件?什么他妈的案件?”奇兰变得更加狂躁。
格拉格拿起骨雕,在奇兰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把那件文物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上,一言不发。然后,他蓦地弯下腰对着奇兰的耳朵说道:“上个礼拜五,确切地说是下午2点48分,你有没有用自己的手机给弗兰克?特雷诺打电话?”格拉格坐下来,观察着奇兰的反应。
奇兰好像是被大锤当头敲了一下。“我有没有给弗兰克?特雷诺打过电话……?”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我打没打……?”
“你他妈快点回答这个问题!”费茨吉本在沙发后面咆哮道。
“嘿,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行吗?”
费茨吉本一阵狂笑。“你听听,马特。他说他需要时间考虑考虑。他以为他在考虑什么?还他妈以为自己在考试呢?”
格拉格轻蔑地笑了笑。“喂,你,大思想家,我们知道你上周五给弗兰克?特雷诺打电话了。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悉听尊便!我们今晚上就把你锁起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明早上再审你也不迟。要么,你现在就老实交代事情经过——倒出全部真相,从头到尾讲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一点都不许保留,你就看着办吧。”
奇兰双手捂着脸,瘫倒在沙发上。“好吧,我说。”他喘着气说。
格拉格向费茨吉本使了个眼『色』。后者也从餐桌旁拉过一把椅子,从内衣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圆珠笔,坐下来,把手枪放在桌上伸手可及的地方。格拉格在我身旁坐下,正对着奇兰。
“我必须在场吗?”我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