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揣着那封仿佛有着千言万语的画纵马回家,呼呼刮着的北风也吹不散沈怀信脸上的笑。
沈夫人得知他往这来了,赶紧让人去备热水热茶,又往炭盆里多加了几根炭,见着人就直唠叨:“每次出去身边也不带个人,要有点什么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我们沈家是没人用了不成!明儿我就让人牙子带人上门来,挑他十个百个的全放你院里,只要你出去就让他们跟着。”
屋里侍候的人都偷笑不已。
沈怀信本就心里欢喜,这会更是借着母亲这话笑出声来:“娘您饶了我,下次出门我一定把沈集带上。”
“还得把沈忠带上。”
“娘说带谁就带谁。”
沈夫人嗔他一眼,也跟着笑了。以前他没这么多话,和自己也没这么亲近,也不知是出去一趟有了这变化,还是身份上变了,心理也跟着变了,她觉得他们现在处得就跟亲母子一般,不,亲母子还没他们母慈子孝。
这么想着,沈夫人心里更得意了,她儿子千百般好,谁都及不上。
“你出门时说去通言家,见着他母亲了吗?”
“没有,通言说他母亲不见客。”
“我前阵儿去看了她,人瘦得就剩一爪了,看得出是真伤心。”沈夫人叹了口气:“搬出去也好,离开那地方心情能好得快点儿,活着的人日子总得往下过。通言是个孝顺孩子,有他陪着慢慢儿就走出来了。”
沈怀信应着,这种话不需要他接,只要他听着母亲就高兴了。
沈夫人又说了说各家送年礼之事,往年都只需按着惯例备礼送往各家就是,今年不同,沈夫人打算让儿子去。
沈怀信自是没有二话,送年礼这事本就该是小辈的事,只是往年他名不正言不顺,才一直是由娘去。
见母亲的话头终于歇了,沈怀信拿起椅子上的布兜放到桌上打开,边道:“这是些外边买不到的吃食,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沈夫人自是在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兜东西,看他放着以为是买了什么东西,没想到却是给她的吃食,就冲着这份心意,还没吃到嘴里她就已经觉得好吃了。
有眼色的婆子立刻拿来几个小碗和筷子,沈怀信将每一种都倒了些出来,边叮嘱:“准备一碗温水。”
红油的光泽很是诱人,沈夫人端起碗闻了闻,点头:“香。”
想到齐通言的教训,沈怀信提醒:“是辛辣口的,您试着来。”
沈夫人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品出来了味道:“豆腐干做的?”
沈怀信笑:“您再尝尝别的。”
沈夫人喝了口水漱口,等嘴里味道淡了后才将筷子伸向下一个碗。
这一个尝完,她疑惑:“还是豆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