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大惊,再看天完军车船上并没有配置盏口炮,弓箭虽是及远,威力却远不及火炮。杨幺大呼道:“快上楼船,快上楼船!开炮,开炮!”
天完军中立时有人反应过来,就听得有人大喊:“开炮,开炮。”
那料得天完军中知晓使用盏口炮的人不多,一时之间不过五六艘的楼船应声开炮,准头又极差,一时间挡不住元军,竟让他们冲进了船队里来,双方短兵相接。
杨幺大惊,不知如何是好,知道自家身体虚弱,为免成为累赘,只得退回舱中。那料到方一关门,就听得一声巨响,船体乱摇,竟是中了一炮!
杨幺脚下不稳,顿时跌倒在船板上,又听得炮声连响,热浪滚滚,车船竟是着火!杨幺深知此处危险,挣扎着要爬起,没料到舱顶突然塌陷,大块大块破裂的木板呼啦啦地砸下来,不少正熊熊燃烧,响起“滋滋”的慑人声响,。
杨幺在舱板上一滚,勉强躲开两块着火的舱顶碎片,却被另一块厚重地碎片砸中的后脑,一声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即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杨家姐姐!”这是长净罢,杨幺模糊地想着,可不能让这孩子知道,她当初万念俱灰,拿着他还来的匕首自尽。
“幺妹!”好象是报辰,杨幺心里一安,他总是会护着她的,她可以再休息一下。
“杨幺!”杨幺大怒,倪文俊这人总是连名带姓地乱叫,她也不希罕理这人,若不是为张杨两家着想,倪文俊最好是被招安了,转头灭了天完和白莲南教,让邹普胜吐血气死!
“幺儿!”、“妹子!”杨幺心里一喜,仍是赌了口气,若不是他们要把她嫁给张报宁,她会有家归不得。只能依靠邹普胜么?
“幺妹!”这不是张报宁么,他也来汉川了?算了,张报宁也是个汉子,一心为家族打算,好好和杨天淑过日子吧。
“幺姨!”杨幺愣了一下,下德、下礼怎么也来了。战火连天的,她们也不知道躲一下,难不成是来找国意和国诚的?
“四妹妹!”杨幺全身发抖,紧紧缩了起来,眼睛闭上,耳朵关上,深深沉入黑暗之中。
杨幺任由她的灵觉向黑暗中沉去,只是模糊地想着,杨岳呢。杨岳不再管她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杨幺终于听到了等待已久的声音,“幺妹。是我的错,你快醒醒……”
“杨岳!杨岳!是杨岳!”杨幺欢天喜地,挣扎着摆脱黑暗地纠缠,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光响处奔去,嘴里叫道:“杨岳,杨岳,你回来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抛下我。”
杨幺睁开了眼,清晨地阳光从床边地窗户照了起来,洒满了整个挂满红绸的屋子,让满屋子的油茶花串愈发地娇美动人。
杨幺忍着乍见阳光后眼睛的刺痛,恋恋不舍地盯着眼前的人,杨岳一脸的哀伤顿时变成狂喜,狠狠揉了揉眼睛,一把捧起杨幺地脸,叫道:“幺妹!你醒啦?”
“杨……杨岳……”杨幺想伸出双臂拥抱杨岳。却一身无力,喉咙里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杨岳眼中闪着泪光,低头便要去吻杨幺地唇瓣,差着一分的距离突地又生生顿住,捧着杨幺脸庞的双手一紧,僵了半刻,慢慢将杨幺的头放回枕上,勉强笑道:“幺妹,你歇歇。我去请平泊叔来给你看看。你都睡了两个月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杨幺一时没有注意那许多。勉力用手指勾住了杨岳的衣角,不叫他走。杨岳一愣,回头一笑,复回坐下握着杨幺的手道:“幺妹,你放心,我再不走的。”转头叫道:“聂青,去请平泊二叔来,就说幺妹醒了,请他来看看。”顿了顿,又道:“把报辰也叫回来罢。”
窗外顿时响起聂青惊喜交集地应喏声,立时听到院门开启,脚步声匆匆远去。
杨幺贪婪地看着杨岳地脸,慢慢喝下杨岳喂来的水,继继续续道:“杨岳,你……你不生我地气啦?”
杨岳紧紧握住杨幺地手,轻声道:“你难道不知,我对你岂只是因着那一点情欲?便是你没做那些,我心里也早有了你,我不该生你的气,把你一个人抛在战场上,才会……”杨岳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将额头压在杨幺的手上,默默不言。
杨幺心中狂喜,只觉全身上下通通透透,舒畅无比,结结巴巴道:“杨岳,我真的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杨岳全身一抖,却没有抬起头来,仍是埋着头道:“我也是,无论如何,这辈子我总是陪着你的。”
杨幺隐隐觉着手上传来重重的湿意,大惊道:“杨……杨岳,你怎么啦?”勉力要起身。
杨岳觉得她动弹起来,慌忙抬头按住她,脸上的隐隐泪痕却是无法藏住,杨幺正要问,杨岳却笑道:“我以前总恨着我们是兄妹,如今却庆幸我是你哥哥,方能如此亲近于你。”
杨幺大惑不解,方要开口,突听得院门猛然被推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