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直到沙发那边传来了呼噜的声音,玛丽才敢稳住心中的慌乱,
“呼…他睡着了。”玛丽谨慎且小声地说着,与此同时往嘴里塞入了一大块的炖牛肉。
“嗯,照顾好自己,玛丽。”说完后我陷入了沉默,低着头,吃着那属于昨日的“反胃”佳肴,玛丽也没有多说,快速的吞咽着,似乎想尽快把过去的伤痛转化为自我的饱腹,这一餐就在这如同桌上那些五味俱全的菜肴一般度过了。
晚饭过后,帮助玛丽收拾好饭桌,就准备回去房间,此时玛丽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轻松,她小心地给正在酣睡中的华生搭上了一张毛毯,随后叮嘱我好好休息过后就独自一个人前往后院之中了。
回到房间,暖色系的灯光使我睡意朦胧,但脑中小华生那的呼唤迫使我坚持了下来,随后疲惫地坐在了写作椅上,古旧的公文包上多出了几道崭新的划痕,巴布·巴酷被浑浊的泥水所浸透,颇有些许复古的风格,接着我从杂乱的公文包中找到了那本《水牛集》,整本书籍闻起来是一股发霉的气味,每页都有些略微的褶皱,似乎有泡过水的迹象,也可能是严重潮湿引起的,书本的后面确实有着捐赠给克劳德·迪迦尔纳孤儿院的标识。
“为什么约翰逊要给我这个?”
“难道约翰逊真的就如他们口中所述的那样吗?”
“但我从心底里觉得约翰逊和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难解的误会。”我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持着怀疑的态度我自然且随意地翻开了折痕最深的一页,那是一篇歌颂自然的散文短诗集,但诗里的主角依旧是水牛,
“月日昏,黎明耀,树荫映照,影成群,泉水流,入湖塘,此色风光美如画。”
“四月天,春风暖,无忧水牛,寻欢乐……”才读到第二段的开头,既视感又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无比强烈。
我像发疯似的仔细看着第二段中的每一个字,
“怎么会这样。”我抱着脑袋仔细的回忆着那天的在那片阳光沙滩上小华生的一言一词,尽力地匹配着是否为一样的诗词,但那种早已知晓结果的预兆,让我百般不愿接受,不安的感觉最终停留在了洛特·拉姆的那番不解的话语之中。
桌上的书本随着重力的翻转发出哗哗声,直到落到了书的扉页,上方的墨迹清晰地打印着,姓名华生·莱纳伽,德洛克里小学,无形的力量就如同摆渡灵指引着我前进,想了一想决定明天前去德洛克利小学调查一下,关于小华生的一些线索。
忽然间门缝间传来一丝柴火燃烧的味道,我急忙撇开一切跑到对面的小华生房间中,通过窗户看见了后院里玛丽搭起了正在燃烧着属于“光盛教”特有的“神火”,玛丽闭着眼睛,双膝下跪,手中做着虔诚的祷告手势,雄烈的火焰时不时迸发出的火花,短暂且热烈,最后还是化为灰烬消失殆尽,而那些火花正如生命般,转瞬即逝的活跃,永存一世的念想。
担心玛丽做出什么蠢事,没再多想就下了楼,小心的绕过了正在熟睡之余的华生,进到了后院,玛丽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倚靠在一旁的栅栏上,安静地看着默默跪在地上的玛丽,眼前不停舞动着的火花让我感到温暖四溢,没过多久眼神就变得迷离了起来,逐渐的分不清了玛丽与火焰,最终在她们融为了一幅油画后,我也进入了属于今日的梦乡。
“醒醒,金。”一阵轻柔的话语伴随着略微的晃动,玛丽焦虑的面庞出现在我眼前。
“我怎么…”我略微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玛丽身后那燃烬的火堆,而玛丽的表情从刚开始的疑惑变得一丝耐人寻味的欣慰起来。
“抱歉,我刚才只是想…”
“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的,金,你那么劳累,就快上去休息吧,我一会儿收拾这些灰烬就行,仪式还没结束呢。”
“别担心。”玛丽竖起了冰冷的食指堵住了我那张热情的嘴。
我点了点头,缓慢站起身来,久靠木栅栏的脖颈后知后觉的传来了酸痛的提示,我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向着后门走去。
“嘿,金。”
“怎么了?”
“你东西掉地上了…她很完美。”
我接过相片,玛丽脸上闪过一秒失望的神情,但依旧被假面的微笑所快速掩埋。
“哦,看来我是提前把以后的新娘留给了她的伴娘了,哈哈。”
“有时间再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吧,当然前提是在精神饱满并且你不会觉得无聊的情况下。”我带着迟钝的语气开着玩笑,手上假装做着打哈欠的模样。
“当然,没问题,我会期待的。”玛丽双手捂着嘴,激动地眼泪似乎随时会流出来。
“晚安,玛丽伴娘女士。”
“晚安,金…金先生,祝你美梦。”
回到房间,我把相片斜靠在花瓶旁,接着毫无犹豫的躺在了松软的床上,但脑中却一直想着,
“晚安,我亲爱的卡夫·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