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松吗?”
“是长松,娘亲,长松回来了。”
“大娘,至清也回来了。”
林长松的娘亲的面容还似中年妇人,但那黑白参半的头发,让她看起来老了十岁。林长松紧紧搂这他娘亲,呜呜的哭。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人,还哭,羞不羞。”虽然这么说,大娘她自己也泪眼婆娑了。
“是我没照顾好长松,对不起,大娘,我们回来晚了。”
大娘放开了林长松,抹了抹眼泪,道:“不晚不晚,回来了就好。你看,这天,多蓝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林长松吸了吸鼻,道:“娘、娘亲,至清他看不见了。”
“什么!”
大娘仔细的看了看林至清的双眼,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水灵,但还是可以看到些许神采,大娘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果然是看不见了。大娘一巴掌就拍在林长松的手臂上:“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小鹿吗?你怎么就……”
林至清摸索着,抓到了大娘的手:“大娘,您就不要再怪长松了。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怪任何人。这四年来都是我拖累了长松,让他没能快些回到您身边,您要是再骂他,我就没有脸再见你们了。”
大娘又红了眼,一手抓着林至清的双手,一手摸摸他脑袋,最后还是把他搂进怀里。
“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林长松看着他俩,也伸出双臂,把他们都搂住了。
三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觉逝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
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长生还能认出他来。林长松扶着林至清坐到长生的背上,林世然背着林济行,王沁和沐白沐隐都跟着,还有两个刚满七个月的小鹿也在跟着,它们是长生的孩子,他们慢悠悠的走进杏林。
林至清祭拜林济甫林济思他们之后,他还想去曾经种着紫蓝印头的地方看看。除了林长松,其他人都先回去了,没想到的是长生竟然还认得路。
现在要种活紫蓝印头已经不是问题了,连林长松也学会了。这四年里,林长松逼着自己学习医术。林至清医术再高,可是他眼睛看不见,很多都是徒然。林长松不想林家的医术就这么失传了,必须要有人来传承,虽然他也姓林,但此“林”非彼“林”,可是在感情上他们早就是一家人,又何必去分那么清楚,更何况林爷爷生前那么喜欢自己,喜欢这山里的每一个孩子……
。
“哇!天啊,真长出来了!”
“什么长出来了?”
“是我当年丢的石榴籽和柿子籽,它们都长出来了,还结果了!”
林长松兴奋地爬上树,现在刚好是暮秋,果实都熟透了。石榴和柿子相互依傍,枝叶相缠,根系纠结,繁荣茂盛,不分你我。可是林至清看不见,他只听见秋蝉嘶鸣,甚是凄凉。
。
林至清这几日来天天没事就爱坐在窗口,朝着院里的枇杷树和柰子树的方向发呆。他与赫连灼之间的事,林长松虽然知道大部分,但他还是不懂得怎么开口去安慰林至清。林世然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自己走不出来,外人说得再多也是没用的。
所以林长松决定就让他这么发着呆吧,他自己拎起两篮瓜果,准备去看望山里的其他人,他曾经的小伙伴们。
林长松回来时看到门口有两匹马在吃草,他紧张地丢下手中的竹篮往屋里跑,竟然是达奚力和丘童奚他们,林长松真是虚惊一场。
而达奚力他们恰好和林至清谈完了,正要下山,林长松就牵出自己的马,要亲自送他们下山。
达奚力一个人走在前面,离后边的两个人有点远,因为他俩实在是太吵了,达奚力脑仁疼。
丘童奚觉得口渴了,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决定不跟林长松吵了。
“你如果还这么聒噪一定会嫁不出去的,都十八了,该收敛收敛了。”
丘童奚差点被水呛到,她把水壶丢会布袋里,指着林长松的鼻子,道:“你不也很聒噪,这辈子你就别想有人会嫁给你!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你尽早出家去吧!你这么能说,去普度众生是最合适不过了,一定可以救很多人!”
“那是我看不上她们,喜欢我的人都可以从山底排到林庄门口了。没办法,她们就是让我喜欢不起来。唉,那么多好妹妹,整日为我落泪,哥哥我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