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山指着小孩说:“我的小跟班,叫小栓子。冬天一家人都快饿死了,他父母死活都要把他卖给我。没办法,我只好收留了他。孩子蛮机灵的,手脚也勤快。我现在呀,真成老爷了。”
祝子山见这里谈话不方便,就让老马和小栓子在客店等着,他和华安安来到街上一家茶楼,挑了一间雅座坐下来。
华安安迫不及待地问:“咱们什么时间出发?现在离返回时间还有多少天?”
祝子山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沉甸甸的报警器。“我每次看见它,就提醒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不能乐不思蜀,不能过于深入这里的生活。”
华安安接过这个金属制品,它是那么精致,通身细腻光滑,泛着金属制的光泽。在这个古朴的年代,能看到这个东西,顿时使他感到时空错乱,思绪一下子回到自己的时代,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显示屏上,不断跃动的光标提示着,还有七十七个24小时零十五小时四十分钟零若干秒就要归零。
华安安紧握着金属棒,过了半天,长舒一口气,感慨地说:“我现在全身的细胞都浸满了这个年代的风尘,我们的年代已经成了一个空洞的概念。再过几年,恐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从未来世界来的。”
祝子山目光幽然,说:“这一年的光景,给我们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真是难以形容啊!”
华安安自嘲地说:“我还以为有三四个月呢,没想到,就剩下不到三个月了,这里的时间真的不好计算。”他好奇地问,“祝领队,你是怎么脱身的?”
祝子山从怀里掏出一块漆牌,说:“奉旨饶天下先。背面是御封翰林院棋待诏祝。”
华安安接过漆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哈哈大笑:“真像一回事。”
祝子山把漆牌收好,说:“这是蒙事的好玩意,可不能丢了。有了它就有好日子过,风光的不得了。可是,成天有人向我请教,向我挑战,我简直是热锅上的蚂蚁。”
华安安感同身受,点点头。
祝子山苦笑说:“这次和亲王去江西龙虎山祭拜天师坛,要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买通了一位老道士,在他跟前提议带我同去。皇上说,那你就去探访遗贤,提携后进吧。顺便替朕访察民间疾苦,回来细细秉告。就这样,我陪着和亲王到了扬州。”
华安安羡慕地说:“你天天跟皇上在一起,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也太不公平了。”
祝子山说:“还是不见得好。伴君如伴虎,说不定说错一句话就会掉脑袋,挨板子。”
华安安吃吃地笑了,问:“那你怎么计划的?”
祝子山说:“我现在不是完全自由,不能突然离开。你想,皇上御封的棋待诏突然失踪,那可不得了,官府衙门会出动大批人马到处盘查搜寻,从扬州到磁溪县几千里路,咱们都跑出多远?”
华安安说:“反正你这次要拿定主意,我有靠山了,心里也踏实,跟着你就行。”
祝子山说:“我有个计划,但还不是很成熟。咱俩返回的时候,必须不断地骑马。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练习骑马,还要进行体能训练。”
华安安想了想,说:“这个好办,我明天就去牲口市场买匹马,开始练习。不过,我身上的钱不多了。”
祝子山惊诧地瞪着他说:“我没记错的话,我刚给了你三千两。”
华安安摊开双手,说:“只剩下百十两了,我也不知道,这银子这么不经花。”
祝子山唠叨着,从身上摸出银票,说:“公款花起来是不心疼啊,你忘了咱们过的苦日子?”
华安安数了数,又是二千两。“祝领队,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祝子山拍拍胸口,得意地说:“都是朝廷官员送的红包。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们自然要巴结我。数字说出来会吓坏你,我就不说了。”
华安安说:“弈乐园现在刚好有棋赛,后天咱俩一起去看吧,施襄夏对扬州老叟。”
祝子山吓了一跳,说:“我这冒牌高手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躲还躲不及呢。”
华安安嘿嘿一笑,说:“真没想到,跳出棋坛做了实验员,到头来还是在棋界混了一年。”
祝子山说:“我在皇宫都听说了,你在京城威风得很,谁都下不过你。连皇上都知道你我是同门师兄弟,一个劲夸我棋艺高超!这还真得谢谢你。”
华安安说:“不着急走的话,我想在扬州看完棋赛,然后再去当湖看‘当湖十局’。”
祝子山点点头,说:“当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