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安排人就地生火做饭,然后坐在一棵倒地的树干上,手中握着一根人的手掌骨,看向林四时:“你说当晚你们八人遭遇了猛虎,是吧?”
“没错!”
林四时应道。
顾正臣继续问:“当时你们在哪里,猛虎在哪里?”
林四时辨认了下方位,看了看顾正臣:“当时我们所处的位置,大概就是太爷这个位置,北面二十步外的高坡,便是老虎所处的位置。”
顾正臣看了看高坡的位置,问:“你们射杀老虎时,老虎有何动静,或听到什么声响?”
“动静?没有动静啊……”
林四时很是疑惑。
顾正臣盯着林四时:“你是说,猛虎露头,你们惊骇之下一顿齐射,猛虎顷刻之间就倒在了高坡之上,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咆哮都没咆哮一声?”
林四时愣住了。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猛虎也只有一条命,这点距离中了六七箭也该死了才是。
顾正臣又看了看高坡,询问:“在你们射杀猛虎之后,可有人登上高坡?”
林四时回忆着:“猎杀猛虎,是一件大事,我们想着将老虎抬出山去,但又担心会有其他老虎追寻而来,便打算先剥掉虎皮,然后快速出山。可不成想,我们还没登上高坡,身后便出现了五六只猛虎,张牙舞爪就扑了过来。”
“张牙舞爪?”
顾正臣低头看了看手掌骨,然后问:“后来呢?”
林四时摇了摇头:“后来我看到几人被老虎压在身下不能动弹,血盆大口咬了下去。最后三财叔和我逃走,身后一只猛虎追赶,我丢出了三股叉,三股叉却钉在了树上。”
“三财叔为了让我逃出去,将我推到西面的山沟之中,独自一人向北面逃去,猛虎追赶三财叔,我趁机逃出山里。因为其他人都死了,我是苟且而生,没敢声张过此事。”
顾正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直至晚饭有好之后,顾正臣登上老虎丧命的高坡处,借着月光看着大茶岭,嘴角透着一抹冷冷的笑意。
“老爷似乎发现了什么?”
张培走了过来,低声问。
顾正臣侧身看了看张培,将手掌骨递了过去,说道:“你且看看这手掌骨,能发现什么异常吗?”
张培接过骨头,审视着说:“手掌骨能有什么异常,不就是被人砍断的手掌,呃——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正臣背负双手,盯着大茶岭,缓缓地说:“有两个解释,其一,这手掌不是柘溪猎户之人的手掌骨,而是另有其人。其二,若这是柘溪猎户之人的手掌骨,呵呵,那就说明这山里的猛虎,不仅多,而且还令人可怕。”
张培看着手掌骨断开位置,整整齐齐,毫无参差。
老虎嘴里长得是牙齿,怎么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除非——
是利器,比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