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倒是仔细想了一下,“反正这点不像我。”
“也不似我。”陈延从进学开始,就不是勇争第一的人,不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点还是有些像的哦。
二人在这里对比女儿肖母还是肖父,茵茵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可能是像我爹!我娘说过我爹的事儿,我感觉月儿有点和我爹一样的执著。”
这一句话,立刻让陈延把老泰山的脸安在了女儿头上。
陈延:……
不可说不可说。
总觉得有些不美妙呢。
提起远在京城的姜定修,茵茵忽然叹了口气,眉目间略有些忧思,“不知道我爹和娘如今在京城如何。”
百理路远,虽然他们偶尔能收到来自京城的平安信,但车马很慢,信件往往不能及时来回,再加上这样的距离,陈延一行总是报喜不报忧,茵茵便也忧心,京中父母也同他们一样,报喜不报忧。
这,京中风波诡谲。
不过近些日子里,朝中邸报关于变法之事温和了许多,朝堂的变动应当不会太大?
再者来看,岳父当了这么些年的天子近臣,人老成精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籍此宽慰茵茵,茵茵也只能轻点头,“只是不知何日能回去。”
既然外放了,回去便不止回去二字,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安一方百姓,求一方政绩,那至少要2到3个任期,可能是六年,可能是十年,或者更久。
这是一个谈起来会有些伤感的话题,陈延刚在想怎么规避这个话题,姜茵茵自己就又燃起了满满动力。
“既然不知何时能回去,我们来都来了,定要把事做好,让我爹他们看看,我们是有所思所望所想之人!做一番事业来!”
妻子所承之望与他十分契合,陈延眉眼柔和,满目缱绻,应道:“对,我们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令百理,枯木出新芽,繁华遍地,百姓乐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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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权利的中心,波斗总是很多,同陈延猜想的一样,变法之风的确停歇了一会儿,一条鞭法,也的确温和了许多。
但再温和,它也是一把架在世家头上的刀。
现下叶尚书还在家中丁忧,叶系一脉在京官中稍高一些的,也就是叶问一人。独木难支,陛下见此,却给了他极大的宠信。
姜定修闻弦歌而知雅意,也随上意给了叶问许多关照。
可饶是如此,他还少沧桑了许多,岁月与磨砺,终于带走了他身上如玉公子的气息,曾要走清流之路的叶问,身上也多了几分带着血色的凛冽。
但走上这条孤独、覆满荆棘的路,叶问并不后悔,只是有时会觉得愧对妻儿。
“明明承诺过,要让你与孩儿过上好日子……”叶问搂着秀秀,有些疲惫道。
“说什么呢,我觉得这样很好。”秀秀对变法也有自己的见地,“为民谋福祉,敢于当先,再说了,我们有吃有喝,哪里过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