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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哪天了?”
“殿下,是八月初二。”
薛白听了这回答,转头一看,见回答这问题的是一个有些面生的宦宦。
“八月?”薛白遂问道:“不是十一月吗?”
那宦官闻言惊愣了一下,低下头,以惶恐的语气答道:“奴婢……不记得了。”
薛白也不为难他,道:“下去吧。”
“喏。”
自从李琮把岁首改为十一月,旁人如何不提,薛白反正是没当一回事的,平常算时间,都是按原本的时历来算,他身边人也一样。
但名义上,朝廷确实还在用李琮改过的时历,今天是八月初一。
薛白当然打算将李琮制定的这乱七八糟的历法废除掉,可此事看起来简单,却有不少人反对。认为薛白此举是对圣人的不敬,甚至可以说是对圣人的否定。
比如宰相当中,除了杜有邻,另外四人都不支持。
颜真卿的态度是,可以废除圣人制定的历法,但现在时机不对;韦见素、李岘则是坚持认为保留圣人的制度是监国太子应有的孝行,是本份;李泌的态度则比较微妙,他原本就不想当这个宰相,属于被迫出仕,对薛白的很多决意都是持反对的态度的。
因此在这件事上,薛白把诏令发下去,政事堂拒不执行,也就没了下文。可见他这个监国太子并非是随心所欲,实则也颇受掣肘。
好在不论是哪个时历,明日都是双日,不必朝会。薛白打算微服私访,去看一看杜五郎办的表演。
这几天颜嫣似乎又有些不太舒服,薛白说让李腾空来看一看,颜嫣却总不肯,说自己就是困,想要多睡觉,遂不与他一同前去。
次日清晨,薛白换了一身便服,出了宫,却在宫门处遇到李岘前来求见。
“殿下这是往何处去?”
“有些私事。”
“臣有一事禀报。”李岘行了一礼,道:“臣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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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有邻之子杜誊今日在城外办了一场表演,声势颇大,其中还有舞马衔杯。敢问,可是为庆祝天长节?”
薛白道:“想必不是,天长节在八月初五,今日是八月初二。”
李岘道:“既然殿下还记得天长节在八月初五,岂能容杜誊如此行事?此举,与欺辱太上皇何异?!”
“误会了。”薛白道:“梨园、教坊已被裁撤,这表演出于伶人们自谋生路。并非朝廷举办的庆典,选在哪天,俱是民间自发所为,总不能因太上皇生辰在初五,便不许百姓在初二载歌载舞?”
李岘被这话噎了一下,之后脸色愈发严肃。
他上前一步,以示不再谈论套话,而是掏心掏肺地说两句。
“我正是因为相信殿下,所以才敢来相劝。世人本就对殿下所有猜疑,当此时节,殿下更该对圣人、太上皇表现出孝行,又岂可反其道而行之?”
薛白便问道:“李公何以教我?”
“何不将表演改到八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