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考主要考帖经,不考故事。”薛白道。
“我有季兰子的戏文看,她可比阿兄勤快多了。对了,她能直接到阿兄家中去拜会吗?总得把戏文给阿兄过目。”
“我明日过去吧。”薛白并不想放李季兰到家里来。
如今颜宅最多的就是丹参、黄芪,近来薛白每日前来,颜嫣喝黄芪汤的时候,韦芸都会熬一碗丹参给他喝。
打完拳,两人坐在庭中的石桌边捧着碗喝。
“好苦,黄芪汤里放了好多当归。”
颜嫣叹了一口气,见薛白都喝了丹参汤,只好继续灌药。
“阿兄喝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哦,师娘说固气养元。”
是夜,薛白做了个梦。
梦到他处在两块巨石中间,本来待得好好的,忽然左边跑来一个大胖子,右边则跑来几人,男的女的道士都有,两边都开始推动巨石。
薛白本以为自己要死……幸运的是,巨石似乎变成了别的东西,软绵绵的,才没挤死他。
梦到后来,果然还是变了味。
他醒了之后坐在那发了会呆,心知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胖子要来,裴家吓得投奔了东宫,自己又何去何从?
忽有些后悔在梦里时没能给这些人每人都甩上一个大巴掌。
“让你们推。”
下午去了玉真观。
走过辅兴坊的小巷,这次竟是见到了广平王李俶。
“薛白?这么巧。”
李俶眼睛一亮,热情地上前攀谈,道:“我前来探望姑祖,你呢?”
“广平王不是被禁足了吗?哦,我这般问,太过失礼了。”
“无妨,姑祖不久便要回王屋山,我遂请求前来见她。”李俶再次问道:“你来此何事?”
“以文会友。”
“薛郎才气,以文会友,雅哉。”
李俶笑容温和,如薛白的至交好友一般,揽着他到一旁亲切说话。
“你与右相府十七娘之事我已知晓,或便是你说的难言之隐。可惜,世事不由人,强求不来。”
“是。”薛白道:“强求不来。”
“想开些。”李俶道:“你往后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妻子,男儿成亲后还是该规范言行,善待妻子,对吧?”
“广平王所言甚是,该善待妻子。”
李俶愈发亲切,道:“我视你为知己,因此交浅言深了,莫见怪。”
两人寒暄了几句,方才别过。
薛白步入玉真观,回头看了一眼李俶的背影,想到张汀在圣人面前那些言语,微微皱眉。
他觉得这位皇孙近来有些太过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