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的人家住的密,谁家有个动静,都能听见响,没有秘密可言。
这不,陆溪上个楼的功夫,二三楼在家的住户,全都打开了门,探出脑袋往这边瞅。
一时之间,打招呼的、问声的,楼道里热闹得跟什么似的。
陆溪见李秀言同志笑得牙不见眼的模样,只能努力忽视掉心底那点被当猴子看的异样感,配合的跟人问好。
好在她家就住在三楼,在陆溪的脸即将笑僵之际,总算是进了屋。
一进门,李秀言便上手帮陆溪摘帽子、取围脖,把她当奶娃娃:“冷不冷?饿坏了吧?这次在家能待多久?”
陆溪站在原地当乖宝宝,任由李秀言同志捣鼓:“还好,不算冷。咱们这边可比八里坡村暖和多了。也不是很饿,我在火车上按时按顿的都吃饱了,就是几年没吃妈妈做的饭了,想的不行!”
“村长大叔拢共给我批了一个月多十天的假,抛开一来一去路上耽搁的10—12天,我还能在家待30天左右呢!”
李秀言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真能待这么久?那可太好了!”
还是自家大闺女有本事,小区里那么多下乡当知青的孩子,可没有回家这么久的!
林雨洁一进屋就去了厨房,端着热乎乎的糖水招呼道:“溪溪,快过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又对喜不自胜的婆婆道:“妈,这下你总算是放心了吧?小妹这次能在家过个整年呢!”
自从陆溪发电报来说今年可以回家过年之后,公婆连带丈夫陆澈成天在家嘀咕。
一会儿高兴,高兴陆溪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一会儿又发愁,就怕陆溪回家待不了几天,年都过不完就得返回去。
陆溪接过搪瓷杯,大眼一瞅,觉得有点眼熟:“这个杯子?”
陆澈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这边插不进嘴,忙道:“认不出来了?这就是你被公社领导表扬后寄回来的奖杯啊!怎么样,用奖杯喝水是不是格外甜?”
要不是陆溪回家,恐怕杯子还被陆爱国同志当传家宝似的护着呢!
陆溪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雨洁,觉得她真是有心了,一回家就给她泡糖水,还专门拿的这个杯子,虽然糖水甜的齁人,可要不是真疼爱她这个小姑子,也舍不得放这么多糖。
“哪有!我看,不是用这个奖杯喝水格外甜,而是嫂子给我泡的糖水格外甜!”
“哎呀,我真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哥嫂专门请假去接,妈妈调休在家给我做好吃的,还专门下楼去接我,一进屋能喝上这么甜滋滋的糖水,日子真是过得比这杯糖水还要甜蜜蜜呢!”陆溪皱着鼻子一脸幸福道。
林雨洁乐呵得不行:“妈,我看啊,还是您有远见。难怪咱家都想要姑娘,您看小妹这说出来的话啊,让人真是恨不得把她放心尖尖里疼!”
李秀言一脸骄傲:“那可不!他们老陆家,上下三四代也就咱溪溪一个闺女,你奶奶、我妯娌你大娘她们,哪次见了我不羡慕啊!”
“我生了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溪溪一个贴心。跟生了两个棒槌也没啥区别。陆澈嘛,也就是娶了个好媳妇,有你帮他,才勉强不那么像根棒槌!”
陆澈在旁翻了个白眼,得,他又成了家里地位最低的人了。
可转头一想,没关系,他还不是最差的,那不是还有两根没娶媳妇的棒槌嘛!
说说笑笑间,陆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李秀言见了,一拍脑袋:“瞧我,真是高兴晕了头!啥也别说了,坐几天火车累了吧?赶紧进屋眯一会,我这还有两个菜,做好了喊你!”
“房间我一早给你收拾好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是新的!”
陆溪迟疑:“妈,我还得去趟邮局!给你们带的东西太重了,我懒得拿……”
李秀言没好气的拍了下陆溪:“你这孩子,你哥你爸不都在吗?让他们去拿!去去去,赶紧回屋休息去!”
陆溪站着不动,将胳膊递到李秀言鼻子下面:“闻到什么没有?我在火车上待了几天没地方洗澡,人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