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应当是答的不错了。
宁甯微低下头,乡试若榜上有名,那可就是举人了。若那谢三郎再能耐些成了解元,得贵人赏识,去一方为官也是有可能的。哪家少年郎有功名在身,还会娶一个商户呢。
他们还真的是。。。。。。门不当户不对。
云家大兄出来,瞧见云曦也是笑眯眯的,云曦道:“我要等着阿甯一道回去。”
宁甯强撑着笑容道:“不用了,我五兄马上就要出来了,阿母也在不远处等着,不必担心我。”
云曦走后宁甯又稍候了一会儿才看到宁忠修,宁甯刚要出声去喊,自己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拽,拽离了人群。
等站定,她静看着灰衣少年。
“你不开心。”
“或许吧。”
宁甯答的含糊,谢三郎也不恼,问:“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微风拂过,二人只听得了落叶簌簌之声。宁甯静了片刻,道:“我家为商户,你是世家嫡子,更是年少的秀才。如今参加过乡试,若金榜题名,得贵人赏识,去一方为官也是有可能的。你我如今身份悬殊,婚约也变成了……门不当户不对。”
这话说的谢云星心里一颤,觉得心里似乎要空了一块,他想抓住,却又不知该抓住的是什么。
“你是为了这不开心?”
“嗯。”
落叶随风翻滚,空气中冷了许多。风将灰衣少年对面姑娘的碎发吹乱,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满头金钗银簪,常见的就是一根玉簪或那根海棠木簪,发上素净,也衬得娴静了几分。
如今她低垂着目光,碎发在脸旁微微拂动,瞧着让人心疼。
“你怕我退婚。”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从小阿母就教我。尤其之前翻墙那次,更是让我明白我不止是我自己,更是宁家的女儿,我不能那般肆意妄为。我若被退婚,家中姊妹都会受到牵连。可我们这门亲事随着你科举。。。。。。你身份愈发尊贵,可我家仍是铜臭的商贾。”
谢云星静望着她的双眼,听完小姑娘的陈述,道:“我不听什么门当户对,我只知在我落魄之时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冬日里难捱的夜晚也是靠着你的接济才过来的,我读的书,也有你送的蜡烛,乃至我如今身上穿的这件灰色长衫,也是你借我的银钱才添的。莫说如今我只是秀才,哪怕日后再中解元、会元、状元,有千百个公主郡主瞧上我我也都不要,我只要你。阿甯,信我。”
宁甯耳边是不断的簌簌之声,她微愣了愣,竟是脱口而出:“阿母常说,男人的话就如路边的花。开放之时鲜艳夺目,等过了秋日,便只剩下了枯干黄土。”
谢云星也没想到小姑娘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段话,略微顿了顿,道:“你尚年幼不知事,我说这些你大约也不大明白。不过你别怕,我不会退婚,更不会让你连累家中姊妹名声。剩下的事,等你再大些我再与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