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知道他这是梦魇,是因为梦到了他最害怕的事。曾经谢家去离都城后杳无音信之时,宁甯也曾因为过于没有安全感而常常梦魇。
她将谢云星的手紧紧握住,“忌安,我在呢。”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宁甯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又开始道歉了?
谢云星紧紧攥住宁甯的手,仿佛经历了什么特别大的痛苦,也只有生离死别能让他悲伤至此了,“卿卿。。。。。。”
宁甯窝在他怀里,谢云星梦中闻到熟悉的体香,这才微微安定了些。
翌日谢云星需要去东宫,宁甯醒来时并没有看到谢云星的人。
绿荷几人进来为她盥洗,宁甯看了眼早已空了的被子,问:“姑爷呢?”
绿荷道:“今日清晨姑爷起的很早,临行前跟奴婢说不要叫你。姑爷说什么他昨夜睡得不安稳,娘子有些被吵到了。今晨他醒来已经将账本什么的都整理妥当,姑娘今日可以好好休息。”
宁甯这才往桌子上看去。
桌上赫然躺着几本已经被整理好的账簿。
原来。。。。。。他昨夜意识到了。
宁甯管家已经被撕毁了,她身为子妇,理应去谢陈氏那里侍疾,否则就是大不敬。宁甯看着谢陈氏紧闭的双眼,突然有些疑惑。
郎中不是说只是怒火攻心吗,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没醒,这都过去多久了?
“绿荷,你再去府外寻几个郎中来,好好看一看婆母是怎么回事。”
谢陈氏往日如何磋磨宁甯,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怎么自家姑娘突然如此善心了?
绿荷犹豫道:“娘子,这。。。。。。”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谢陈娘子往日对娘子你并不算慈爱,怎么娘子还如此关心?”
这屋里可不是就宁甯和绿荷在,还有别的女使小厮,宁甯垂眸,楚楚可怜的道:“在闺中时母亲教导,要与人为善。婆母不仁,可我不能不义。说到底,她也是郎君的母亲,若无她,便自也不会有郎君,更不会有我今日的荣耀。”
绿荷还要问,青莲便已经开始使眼色。
绿荷看了一眼这一大屋子的人,这时脾气下来,便也明白过来了。
显然是人多不方便。
便福身道:“奴婢遵命。”
宁甯嘴上是说给下人听的,她管家的这段时间可没有谢陈氏那样苛刻。曾经那次没有被发卖出去的下人们是见识过谢陈氏有多么专横,多么狠心。如今宁甯管家,比起谢陈氏而言,不知良善仁和了多少倍。
再听宁甯那楚楚可怜的发言,下人们想到的都是谢陈氏的不好。
宁甯让绿荷出去再找几个郎中来也并不是因为心善,只是因为想让谢陈氏早点醒过来。自己好告诉谢陈氏,掌家大权已经在她宁甯手上了,墨香也被谢轩下毒弄死了。
这样的两个“好消息”,宁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谢陈氏听说之后的反应了。
或许是怨恨,或许是气急败坏,又或许是再被气晕。
总归,要比现在谢陈氏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动不了的强。
宁袁氏教导宁甯良善,却也没忘记教宁甯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宁宜也对她说过:“那些试图打压你的人,你合该一次就将她按得抬不起头来,这样才会歇了她对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