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黎被他无懈可击的理由噎了一下。
我是让你来履行为人丈夫的义务,伺候伺候病患,不是让你跟大爷似的坐那欣赏我的美貌。
上班上累了你来看靓女养眼睛来了?
腹诽完,钟黎微微一笑。
为了扳回一局,存心恶心傅闻深,她捧着玻璃水杯,茶茶地说:“老公,你工作到这么晚还赶来看我,我好感动哦。”
傅闻深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是吗。”
你能再面无表情一点吗?
钟黎忽然叹息一声:“唉……其实本来,我也很想成全你们的,可是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突然发现,我做不到。”
她的表演毫无痕迹,那幽婉的语气,哀怜的神情,仿佛为了爱隐忍许多委屈与不甘,简直我见犹怜。
仿佛,几天之前在同一间病房里,气势汹汹叉腰怒骂的那个人不是她。
“老公你这么好,我根本抑制不住对你的爱,恐怕做不到把你拱手让人呢,怎么办?”
傅闻深:“那就别让。”
钟黎:?
怎么你好像很享受两个美女争抢你?给你美的。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重,小隔间的陈嫂大约睡得正香,没听见动静。
深夜的病房只有两人,钟黎一碗西湖龙井好似泼进黄河里,白瞎了她一手好茶。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傅闻深对着看。
不知是迟来的药效,还是傅闻深的扑克脸太催眠,没一会,钟黎眼皮便开始打架。
某个差点睡过去的瞬间,手里玻璃杯被人拿走,放到桌子上,傅闻深起身离开。
困到不行的钟黎不忘拈起夹子音,对他的背影娇滴滴叫:“老公~”
傅闻深已经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
闻声顿了顿,回过头来。
钟黎躺在床上,柔弱可怜地望着他:“明天要早点来看我哦。”
几秒,也许更短。
傅闻深应了声:“好。”
-
回程路上,钟晴闷闷不乐望着窗外,没开口说过话。
戴文丽在讲电话,期间看了她两次。
挂断电话后,她把手放到钟晴肩上,钟晴回头。
“不开心了?”
“没有。”
戴文丽笑了笑:“多大点事,就能让你生闷气。”
这话捻到了钟晴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又是这句话,‘多大点事’——是啊,多大点事。每次你们都觉得是小事,是我计较,让我不要和她争,可是家里有任何东西,有任何好事,哪一次不是先紧着她?既然是小事,那为什么不能有一次……”
戴文丽的手机再度响起,钟晴说到一半被打断,义愤好像也随之戛然而止,消失进浓黑的夜色。
她重新转过头去:“算了,你接电话吧。”
戴文丽叹了口气,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