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夜幕深邃,晚风格外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有时候我想,不论6小朝或者我,我们的命运都不在自己的手里攥着。
爱情不能解释一切,爱情不是一切,我想,6小朝的心里一定藏着许多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者未曾现的绝望。
她几乎是用失去梦想,甚至失去家人的代价,换来和我和林越的相遇。
对她来说,这些不仅是爱情,更是灾难吧?
医生曾经说过,6小朝的手伤复原得差不多,影响她画画的可能性不大。
导致她无法再拿笔的原因,或者只是那个小木屋,和小木屋生的那些可怕的梦魇。
对6小朝而言,我成为不了她的上帝,即使我希望自己像个万能的神替她挡开所有这样那样的灾难,抚平这样那样的伤口,可我做不来,无从下手,力不从心。
也许,给我再漫长一些岁月,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用我自肺腑的誓约来慢慢抚平她心里的伤口。
可是,那漫长的岁月,对我和6小朝来说,是昂贵的奢侈品。我没有,6小朝也没有,我倒数着留在她身边的日子,我想她也一样,即使她什么都没说。
我还是想起了楚茗闵,想起了自己忘记她的原因,想起来自己忘记她之前的决心,也惊觉了,我和6小朝之间,空白的未来。
我能耐如此,原本希冀用整个人生来表示我的真诚,时间被剥夺了,我便这样手足无措。
假若,我没有听到言晴跟秦佳宓的那番对话,也许,事情也不如此,也许,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意,就此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守着我心心念念的6小朝就好。
直到在客厅的茶几下面现6小朝那张遗落的车票,我才知道林越在跟我暗示什么。
我跟着6小朝去了那家装修有些凄冷的疗养院。
大冷天,6小朝就像个机器一样,围着那个姓陈的老先生,替他的房间打扫卫生,洗那些老男人的贴身衣服,更甚是,那个老男人说自己身上痒,让6小朝给自己擦洗身体时,她也没有拒绝。
我原本要冲上去打翻那盆6小朝精心试好温度的热水的,可是林越那个臭小子还是逮住我了,他像是料到了我会现6小朝背着我的这些事,料到了我会跟来,料到了我会阻止6小朝,然后在这之前,他阻止了我。
“你放开我!”我冲他大吼,“我现在恨不得进去拧断那个老男人的脖子!”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而已,跟孩子没什么分别,6小朝都不在意,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林越轻描淡写地说。
“别说他不是个孩子,他要是个孩子,我照样要拧掉他的脑袋。”我说着,用力甩开林越的手。
“你就去好了,让6小朝在你面前唯一的尊严也被踩在脚下,让她自认为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也泡汤,然后,结束你们两个现在貌合神离的关系,让她到我身边来好了!”林越在我身后挑衅着说。
“你懂什么!”我回身上前给了他一拳,“什么叫貌合神离,你懂什么!”
要是没有楚茗闵的事,哪怕是我没想起来楚茗闵的事,此时此刻我也不会没出息到这地步,假装在这里被林越缠着脱不了身,不会没出息到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不会没出息到让6小朝为了我受这种委屈。
“难道不是吗?”林越擦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章星辰,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你跟6小朝在一起,根本没有未来。”
他说:“天底下不被祝福的爱情很多,可你跟6小朝之间那是,被诅咒的爱情。”
他说:“6小朝要是海底的美人鱼,你就该娶你的公主,她就该化成泡沫,现在一切都被扭曲了,就活该你们两个被海底那只巫婆诅咒。”
6小朝端着洗好的衣服,往我和林越站的方向过来,貌似是来晾衣服的。
林越拽了我一把,两人在绿化带后面蹲下身来。
“6小朝。”听到有人叫6小朝,我和林越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看。
如果我没有记错,喊6小朝名字的人,应该就是楚茗闵的那个爸爸,廖医生,我在法庭上见过他。
可是6小朝的记性不好,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廖医生,点了点头问:“您是?”
“楚茗闵的爸爸。”廖医生自我介绍说。
6小朝的目光瞬间变暗淡:“您好。”
可也只是瞬间,她的眼睛再次亮起光芒,她搁下手里的塑料盆说:“廖医生对吧,我有事要拜托您。”
“你先听我说吧。”那个廖医生气定神闲地看了眼6小朝,然后说:“听说你现在正在百般讨好里面那位陈老先生,怎么样,他有没有同意作证,是他的孩子被我们唆使,去伤害章星辰的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