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一愣:“你要我帮你离开?!”
“是。”依晴重重的点了点头:“而今整个王府,只有四卫能顺利的带我离开,可是青龙他们只会帮他看住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朱雀盯着她道:“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宫主的侍卫,绝不会做背叛宫主的事。”
依晴微怔,慢慢松开手,沉默片刻,她轻轻挑唇:“朱雀,你爱他,是吗?”
朱雀一顿,冰然美眸掠过一丝迷离和酸涩,喃喃道:“他那样的人,这个世上有几个女人不爱?”
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练剑,冷峻面容,飒爽英姿,身形如游龙,寒剑如飞鸿,一招一式华光肆意令九州失色,那一瞬的身姿像在她心中扎了根一样,再也挥之不去。
红妆卸下,层层厚茧盖过细嫩肌肤,她拼了命的习武,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他的身边。累累伤痕换来那一日得偿所愿,她以精湛的武艺技压群雄,成为暗宫四卫之一,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最初的心动在十几年来的默默相随中早已化作一份执着的爱恋,她的心被他的身影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可是他对她……很好,就像对青龙、对白虎、对玄武一样,因为她是他的侍卫,仅此而已。
有时候她会想,若不是因着这样一层关系,他对她恐怕会像对其他女人一样视若无睹,朱雀苦涩的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那张水静的容颜,冰眸里划过一丝不能释怀的愤怒。
“别人求之不得的珍宝,你却毫不留恋的放弃,司依晴,我嫉妒你!”
毫不留恋?依晴动了动喉咙,悄悄咽下一口苦水,不曾辩解,只轻轻道:“如此你便带我离开,帮他忘了我。”
朱雀眸中精光一闪,银牙暗咬:“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你离开,甚至希望你从不曾出现过!可……”
依晴听着朱雀咬牙切齿的声音;喉头发紧,一阵干涩,却在此时察觉朱雀一顿,随后响起的声音里充满怅然不甘。
“若是那样,宫主又会回到你之前失踪的日子里,比起这个,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会帮你,而宫主,更不可能忘了你。”
“且不说宫主对你用情有多深,只孤傲如他,一旦认定了,是终生不会罢手的,生离也好,死别也罢,哪一样他会看在眼里?唯一让他痛苦的,是你的逃避,是你不肯敞开心扉,不肯付出的全然信任!”
依晴一震,呆楞良久才低声开口,似是喃喃自语:“不,不……我不能这么做……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我不要什么生死与共,我要他好好活着……”
“是吗?”朱雀嘲弄一笑:“司依晴,聪明如你,难道不知道,爱到了生死两茫茫,被留在世上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吗?”
“真爱的两人,既能同生,为何不能共死?共赴黄泉,轮回重生,下一世仍然相恋,这样不好么?说穿了,最自私的不过是你!你毫无遗恨的撒手而去,留下宫主一人为你守护着这份感情,孤苦一生,直至终老。”
“不是这样的!”依晴慌乱的摇头。
“那是怎样?!”朱雀厉声喝道,“你怕他为你而死,可你为什么不能为他而生?!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依晴一怔,继而痛苦的闭上眸:“我试过了……那么多大夫,我真的试过了!可是治不好啊!脑中血块不清,我随时都会没命的!”
朱雀冷嗤:“哼!你真的努力试过了吗?!单单王府里的这些御医你都不去看,更何况天下那么多名医!”
“就算当真看不好,随时会没命又怎样?!我,青龙,涅生,我们这些人每日在刀口上过日子,生死只在一瞬之间,照你的想法,我们是不是就该躲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等死?!”
“司依晴,你是个懦夫!”
朱雀尖锐的声音似闪电一般倏的击中依晴,而在此时,恰巧窗外“咔嚓”一声惊雷响彻天宇,她苍白着脸色似定在了当场,耳边一遍遍交替回响着宇文锦儿和朱雀的话。
“晴姐姐,你的眼睛看不见了,难道心也看不见了吗?”
“唯一让他痛苦的,是你的逃避,是你不肯敞开心扉,不肯付出的全然信任!”
“晴姐姐,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因为一时的错误,酿成一生的遗恨呵!”
“为什么你不能为他而生?!”“司依晴,你是个懦夫!”……
是她错了吗?依晴心疼的回想着这几天对他的种种,以为不理他,折磨他总能让他受不了的放了她,明知道那样会狠狠伤害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漠视。
是她错了吧,朱雀说的对,她是个懦夫,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瞎着眼睛也能做好一切,不相信自己能撑到找到希望的那一天。
朱雀紧紧的盯着依晴,眼神犀利的捕捉到那一丝浅浅的释然,暗松半口气,道:“王爷自从宫里回来,一直在院子里练剑,如今外面倾盆大雨,你去劝劝他,他……只听你的。”
心疼他发泄似的在雨中拼命挥剑,怒气冲冲的跑来,原本想教训元凶,如今反替情敌解开了心结,朱雀眸中掠过一丝涩意。
天意吧,她永远无法见他痛苦,只要能让他开心的事,即使违背心意,她也会做。
“什么?!”依晴大惊,听窗外噼噼啪啪的雨声,便知那雨有多大,可他竟然……
这个傻子!心中骤然一疼,顾不上说什么,依晴拔脚便想冲出去,却一下撞到朱雀身上,这才想起自己看不见,她猛的抓住朱雀,急道:“带我去找他!求求你带我去找他!”
朱雀带依晴走到外间,自门口撑开一把青竹伞,扶了她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