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牛贵方傻了眼,对孙麻子使个眼色。孙麻子会意,忙道:“哪里不行咱们重新建,不费什么事,姜老板你只管说!”
姜芷兰鼓起勇气才说出不要的话,毕竟人家表现的这么有诚意,自己再拒绝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生怕一言不慎会再激怒对方。却没想到孙麻子毫不迟疑的要重建,竟然是以为自己对这间铺子不满意?
究竟那个人找什么朋友,能让不可一世的牛贵方和孙麻子害怕到这样的地步?可他只是一个小混混啊!
姜芷兰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全是梦,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疼!可不是梦,怎么能解释这种天翻地覆的反差?
“不不,我不是……”姜芷兰摇着手想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不是什么?嫂子,我没来晚吧?”
姜芷兰猛然回头,就看到温谅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背后透过他的肩头,一如少年的笑容般灿烂。
温谅走过来在挡风板上敲了敲,道:“嗯,质量还不错。牛主任,牛主任?”
牛贵方看到温谅的一瞬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又夹紧了双腿,偷偷咽了口吐沫。他对姜芷兰的情况知之甚深,亲戚朋友祖宗八代,别说做官,就连体制内的办事员也没有一个,能请动堂堂纪委书记半夜打来电话,并对自己声色俱厉的破口大骂,只能是这个出手狠辣,不知底细的小混混了。
怪不得昨晚他带着讽刺的说什么街道办主任,好大的官啊。自古民不与官斗,敢踩着一个正科狂抽耳光,不是来头大他敢吗?
自己也是傻啊,傻啊,白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孙麻子悄悄捅捅牛贵方的胳臂,牛贵方恍然大悟,忙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我在,我在,小兄弟……啊,瞧我这张笨嘴,领导有什么吩咐?”
这句话出口吓坏了周边围观的人群,嗡的一声响起了阵阵惊呼,没人想到这个称呼姜芷兰嫂子的年轻人竟然还是个领导?能让牛八腿吓成这样,到底是什么来头?
姜芷兰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兄弟了?
李老板撇撇嘴,嘀咕道:“什么兄弟,说不定偷养的小白脸。我呸,贱货!”
敢留在周边的都是夜市做生意的小老板和周边混的小痞子,他们跟普通的老百姓又不一样,消息一般都要灵通一些。之所以怕牛贵方怕的要死,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知道他上面有更大的大官罩着,不然真要耍起狠来,以青州的彪悍民风,一个街道办主任套上了麻袋照样打你的闷棍!
牛贵方也有意放些风声出去,虽然牛贵清从不待见他,但外人不知道啊,他能升到这个正科级,也是东区领导看在牛书记的面上提拔了一下。官场上的事,妙就妙在有意无意之间。
温谅见惯了官场上各种丑恶的嘴脸,虽然腻歪却不会因此故作清高。人生在世,无非是对抗中夺权,妥协中谋利。牛贵方本是个小人物,又有牛贵清在,没必要跟他计较。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牛主任你啥子眼神,青州有我这么年轻的领导吗?”温谅压低了声音,只能边上三人听到,调侃道:“我就是个小混混,砍砍人泡泡妞,没别的什么爱好。”
姜芷兰抿嘴一笑,却不知为何低下了头。
牛主任擦擦额头的汗,头点的飞快:“是是,我最近眼神真不太好,赶明得找医生看看。兄弟哎,斗胆叫你声兄弟,您大人大量,昨晚是我的错,今天一定给我个面子,盛世我请客,给兄弟你压压惊。”
孙麻子脸还肿着,看见温谅就一阵阵的疼,但老板开了口,他不能不帮衬,忙笑道:“大哥你昨晚打的好,这棍子算是彻底把我打醒了,以后坚决只为人民服务,您瞧好了,姜老板在这里没人敢欺负她。”
“那得多谢你了?”
温谅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让人心寒,孙麻子讪讪一笑:“不敢,不敢!”
这是什么主,真难伺候!
“请客就不必了,姜老板以后的生意还麻烦牛主任照看一下,不过可别以权谋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明白吗?”
温谅懒得跟他墨迹,话说的很明白。牛主任松了口气,道:“我明白,可姜老板不要这铺子?”
温谅眼光转在姜芝兰身上,姜芷兰低声道:“你没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办。牛主任要送这些东西,我,我不能要……”
“收下吧,为什么不收?政府做错了事,也得赔偿,这是国家赔偿法规定的,放心吧。”
姜芷兰噗嗤笑道:“又胡说,哪有这样的事?”
见牛贵方和孙麻子也是一脸讪讪,显然认为这是胡扯。温谅叹口气,没文化真可怕,道:“牛主任,你这主任当的可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