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刚才跟左局长闲聊,说你们就要期中考试了,要是这次考不好……”
温谅哀怨的看了左雨溪一眼,举起手道:“我保证,这次还是班级第一。年级名次就看运气了,学校有几个猛人,我实在是搞不过……”
温怀明满意的点点头,左雨溪表情清冷,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笑意。
三人围着餐桌坐下,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温谅从口袋里掏出报纸扔到桌上,道:“许复延怎么说?”
温怀明叹道:“许***很生气,顺义的事本来要压下去了,被这个范子轩一闹,说不定又是一个臭名远扬的窝案。上午接到省办公厅的电话,何省长对此事关注了几句,虽然不是正式批示,可压力却没有因此少上半分……青州啊,真是举步维艰!”
前不久许复延到顺义视察,被县粮食局原副局长郭昌盛拦车喊冤,实名举报顺义粮食系统的重大经济问题。后经温怀明调查取证,应该有六成可能举报属实,但为了大局考虑,许复延决定暂时不予处理,以后办不办,还得再酌情研究。两天前顺义县***何宽,县长侯为民也亲自到市委做了检讨,保证尽快彻查此事。不过大家都明白,既然调查的权力下放到了县里,自然是活稀泥的意思,郭昌盛要想办法安抚下来,该擦的屁股也要擦干净了,别给许***添乱子,找麻烦。
官场之事,无非是妥协的艺术!
可没料到,仅仅两天后,省报就刊了这篇《粮之殇》,来势汹汹,锋芒毕露,其中暗藏的信息让人不寒而栗。
何省长?常务副省长何西华也参与进来了?
温谅笑道:“范博?就是那个作者子不语?”
“嗯,就是此人!许***一半的怒火都在这个人身上,已经让冯***通知有关部门先停了他的职,再深入调查一下……”
范子轩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拿市委***当干部,别说一位位高权重的市委***,就是一个村长也要脾气了。温谅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左雨溪接过话头,道:“青师院传播系的年轻讲师,三十出头,文章挺不错,但偏政论方向,受众比较小,也就在青州文化圈内有点名气。”
温谅想了想,不再提这个人,道:“既然何省长都关注了,许复延打算怎么办?”
左雨溪淡然道:“还能怎么办?他先跟省委副***尹清泉打了电话,沟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然后吩咐我和温主任坐镇家里应付局面,亲自带着张放去了关山。这件事的幕后可能牵扯广泛,但就算于培东不方便插手,尹清泉也会给予大力支持。放心吧,只要顶住压力不让省里插手此案的调查,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说起省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左雨溪比他和温怀明都了解的透彻,温谅相信她的判断,趁温怀明思考左雨溪话里的意思,手偷偷的从桌下伸了过去,在左雨溪浑圆笔挺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左雨溪身子一颤,装作整理头低下了头,从温谅的方向看去,耳边已然红了。她翘起小手指,指指温怀明,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了温谅一眼,仿佛说有胆子你再来啊。温大叔被她魅惑迷人的神情勾的心里痒痒,却不敢真的放肆,只好做了个凶恶的表情以振夫纲。左雨溪皱了皱鼻子,撇撇嘴表示不屑,看上去可爱极了,眼中突然浮现少有的促狭之意,道:“温主任,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你也别太悲观!”
温怀明呆了呆,不敢相信左雨溪会突然跟他说笑话,好半响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陪笑道:“左局长说的是,顺义的盖子揭开来也没什么。某些人想要凭此破坏青州的大好局面,纸老虎吹牛皮——色厉内荏!”
他倒是投桃报李,见左雨溪说了个名言,赶紧以青州方言应对。温谅苦笑,老爸,人家在指桑骂槐欺负你儿子呢,你倒好,还凑什么趣……
接下来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一致认为等许复延从关山回来,市里就要成立专案组,对顺义粮案进行调查。温谅体谅许复延的难处,刚扳倒市里一大群干部,要是接着就对下属县进行清洗,到时候“抄家***”的名声,不见得比“举手***”好听。可既然闹到了这一步,捂是捂不住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能希望别挖出萝卜带出泥,让青州官场太难堪。
温怀明饭后就赶回市委,临走时特意叮嘱温谅今晚回家,可见温爸对儿子昨夜外宿尚不能释怀。送走温怀明,温谅刚关上包间的房门,就听到身后左雨溪冷清中带点诱惑的声音:“温大爷,昨晚去哪风流快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