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公园温谅就是接到左雨溪的电话,提到刘天来在顺义举步维艰,困难重重,非但工作打不开局面,甚至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加上林震暂时得势,纵然有许复延的三令五申,可实际上市公安局对他的支持力度远不比从前,各方面因素交织在一起,一向彪悍的刘天来也终于快顶不住了。
“郭昌盛死后,一次偶然机会现他和王真十三岁的女儿不见了,我便派人追查这条线……”
这事温谅是知道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可当下市局被林震把持,许多事说一套做一套,人力物力根本调动不起来。县里更别提了,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从上到下没一个干事的,就凭专案组的几十号人,跑断了腿也查不出个一二三。昨天家里,还有我在顺义宾馆的房间都接到了匿名恐吓电话,这倒没什么,做了这么多年公安,这种事见的多了,可问题是这样拖下去,许书记那边肯定无法交待……我老刘这次是戴罪立功,要是再没起色,只能等着被一撸到底了……”
这番话肯定有水分,刘天来处境难是真的,但是否真的难到了这个程度,那就要见仁见智了。温谅无意在这种小问题上跟他计较,有私心的人才有弱点,有弱点就更能让人放心。不过有句话刘天来说的没错,如果短期内案子没有进展,许复延盛怒之下会做什么,实在难以预料。虽然温谅有七成的把握,许复延不会冒然弃子,但上意难测,所谓权术,就在于这不可控的三成之内。
究其根本,还是那句话,领导可以把你当自己人,但你千万不能把领导当自己人,要知道,领导只有一个,可希望做领导自己人的人可不只一个!
“现在我是一头乱麻,顺义粮食系统的主要干部已经约谈完了,光关在宾馆的就有十余人,一个比一个油滑,一个比一个刁钻,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想要短期内撬开他们的嘴,实在是难上加难,这条道怕要走到黑了……”
刘天来又详细说了下其他情况,温谅听完后不置可否,扭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左雨溪,道:“左局,你觉得呢?”
左雨溪眉头紧皱,道:“快刀斩乱麻,早了早好!”
温谅双手一拍,道:“不错,此事早了比晚了好,拖得越久对许复延的威望伤害越大,对我们也十分不利,必须另找一个切入点,然后,”他挥手下劈,微笑道:“一刀两断!”
刘天来粗犷的脸上浮现苦涩之意,这个想法他何尝没有,可上下嘴一碰,另起炉灶岂是易事?“这条道走不通,可另一条又去哪里找呢?”
温谅的脑海中浮现唐共鸣和何英的脸,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天来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温谅说的好消息。
温谅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顺义的问题难就难在对方抱成一团,加上郭昌盛一死,我们缺乏第一手的材料,这才老鼠拉龟无处下口。既然从外面攻不破,那就让他们从内倒塌,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刘叔,你说,推了顺义的哪棵大树,才能让一帮猢狲跌下来?”
“何宽?”
“正是何宽!”
刘天来摇摇头,道:“目前连县粮食局的证据都没搞到,想要再往上抓何宽的把柄……”
言下之意,还是一个“难”字。
“何宽自然不好对付,可其他人未必有他那样的城府!”温谅话题一转,道:“知道北城有个唐共鸣吗?”
“唐共鸣?没什么印象……”
“北城工商所的所长,他的老婆何英,是何宽的女儿!”
刘天来身子猛然坐直,听出了几分味道,温谅继续道:“就是这两个人,手中的资产应该不下数百万……”
二百万都算个屁的人,温谅觉得自己还是估算的太保守了!
刘天来精神更旺,道:“数百万?一个小所长不可能搞到这么一大笔钱,何宽一定脱不了干系!不过……”
他谨慎道:“唐共鸣能混到这个地步,怕也不好对付,想干净利落的撬开他的嘴,没十天半月拿不下来……”
温谅点点头,道:“唐共鸣为人还算老道,确实不好对付,不过他有一个情人叫杨晓红,抓住这一点不怕他嘴硬!况且还有何英嘛,哈哈,刘叔,一个被丈夫情人激昏了头的笨女人会做出什么事呢,我很期待啊!”
如此双管齐下,不信唐共鸣能为了老丈人死守着不开口!刘天来猛拍一下桌子,赞道:“厉害!”
接下来又商量一下细节,刘天来离开大世界安排去了。左雨溪笑意盈盈的问道:“你哪来的消息,对何宽的家事这么熟悉?”
温谅说起下午的事,左雨溪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往里面轻吹了一口气,低声道:“好啊,原来陪一帮小妹妹玩去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温谅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笑道:“一呀摸,摸到姐姐的耳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