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仪态自然道:“我记得坤婶儿家是做豆腐生意的吧,现如今你一个人打理家里生计,就没想过让你的儿子接你的班?”
坤婶儿略愣了一下,随即口齿利索道:“嗨,做豆腐哪能有什么出息,那都是像我这样目不识丁的粗人干的活儿。我儿子毕竟读过书识得字,让他接我的班那不是太可惜了么。我就想着看他能不能在藤二爷手底下谋个文书的职……”
坤婶儿的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狠抽鼻子,看他目光涣散又不安定的样子,像是犯了什么瘾症。
香菜抿了一口白茶,神态从容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外头禁烟的呼声越来越高。迫于外界的压力,二爷先前不得不裁掉一大批抽大烟的员工。现如今他作为提倡禁烟的表率,他手底下干活儿的人,没有一个是抽大烟的。”
说着,她看向犯了明显是烟瘾的坤婶儿儿子,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不顾坤婶儿诧异的神色,她接着说道:“坤婶儿,你每天要补贴家用,每个月还要固定给你家儿子买金花膏,你难道忘了金花膏是怎么把你家男人害死的吗?”
坤婶儿越听越惊异。她每个月固定给她儿子买金花膏的事儿,她从未跟外人说过,藤家媳妇儿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你抽大烟的儿子送二爷那儿去,那不是要陷我家二爷于不义么?等你儿子什么时候把大烟戒了,再说找工作的事儿吧。”
坤婶儿无言以对。
一见香菜对李嫂子和坤婶儿这态度,天凤就知道自己这事儿也没戏,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是像李嫂子和坤婶儿那样被当众拒绝,怪难为情的,天凤干脆自己开口:
“藤家媳妇儿,我妹妹那事儿,我想想还是算了,就不麻烦你和江小姐了。”
香菜朝她颔,“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
其实,在场的最不要脸皮的就是香菜,没有之一。
她抱着坏坏的心思把人拒绝了一圈,面上却挂着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偏偏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李嫂子、坤婶儿和天凤铩羽而归,各自带着家人离开。她们此番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不过想想之后还是她们赚,至少她们在藤家吃饱喝足了,还顺带拿走了一些。
其余看热闹的也一并离开,倒是还有一老一少在大屋里徘徊不去。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待人走干净以后,从小板凳上站起来,颤颤悠悠的走到李嫂子他们坐过的地方,开始收拾桌上和地上的狼藉。
她旁边有个青年小声劝她,“奶奶,你别干了,咱们走吧!”
打了李嫂子他们,松了一口气的香菜见这一老一少行为怪异,不禁觉得奇怪。
这两人面生的很,不像是在这附近住的。
她问洪妈妈,“这二位是……”
洪妈妈答:“这是卓奶奶,以前伺候过咱们家老太太的,那是她小儿子卓欢。”
卓奶奶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过,那就是老太太的故交了。
香菜吩咐:“赶紧招呼!”
香菜起身,过去搀住卓奶奶,“奶奶,您这是干嘛呀,您放着别管,家里有人收拾呐。您过来坐!”
卓奶奶被扶到沙椅那儿,与香菜同座,还盖同一条毛毯,显得很是受宠若惊,无奈她被香菜按着,起都起不来。她不由得整个人显得局促起来。
卓欢默默的坐到了一边。
“卓奶奶,咱们还没见过,我是香菜——”
卓奶奶局促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老夫人的孙媳妇儿——”
“诶!我奶奶香港玩儿去了,您这回来是有什么事儿么?奶奶不在,您尽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