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府。
大周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正坐在自家大堂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他身边站着低头哈腰,一副谗臣模样的陆谦。
“太尉。”陆谦陪着笑说道:“小的已经查出衙内想要的小娘子是谁了,那是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娘子,小的已经定下计谋,只要……”
“那女人是谁并不重要。”
高俅依旧闭着眼睛,毫不客气的打断陆谦的邀功,直截了当的说:
“林冲也不重要,本官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关键是暴打我儿的那个人,他是谁?做什么的?”
陆谦躬身,小声回答:
“丁小乙不愿掺和这事,小的费了好些力气才查出来。”
“那人是江北来的,据说他爹中过进士,跟文相公交好,他一到临安就住进文相公家里了。”
“文介甫!”高俅猛地瞪圆双眼,消瘦的脸上瞬间变得狰狞扭曲,显然已经愤怒到极致。
但很快,愤怒的表情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既然是文相公的晚辈,那就不要招惹他了。”
高俅心有不甘的说道:
“文相公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高俅是武官,即使已经做到殿前司都指挥使这样武人极致,那也依旧是武官。
而文介甫是文官,即使是已经致士多年的文官,那也是曾经做过宰相的文坛领袖。
何况高俅还不是凭战功升上去的,只是一个善于阿谀奉承的幸进。
若是跟文相公争执起来,恐怕连自己投靠依附的秦相公,都不会帮他说话吧?
没办法,文武殊途啊。
“太尉不必感怀。”
高俅的脸色变化,陆谦看的清清楚楚。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已经来了!
于是,这小人开始在高俅面前推销自己的计划:
“若是想要那人的命,其实也不难。”
“不难?”高俅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还敢去文府抓人不成?”
“那小人自然是不敢的。”
陆谦笑道:
“不过,小的已经查清楚了,那小子来到文府之后,日日饮宴,所去无不是小樊楼之类的正店,半夜方归!”
“那又怎么样?”
“太尉,您不愿伤及文相公面子,可文家人不这么想啊,上次人市那事……”
“人市不算什么,每年千把贯进项而已。”高俅又一次打断他:“文家想要就给他们吧。”
“是是,太尉大度!”陆谦赶紧说道:“人市也不过如此,轻轻放过也就罢了,可衙内这事,可就是直接欺到太尉头上了!”
“哼!”高俅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办法?”
“小的没什么办法。”陆谦笑道:“不过,都亭驿住着的大金使者,应当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