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伯克会突然跑掉呢?他从没用过自己南安普敦的地址。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抓他?他的表亲是谁?有人警告伯克要跑。问题是他是谁?为什么?”
布莱克赛赞赏地笑了笑。“有什么建议吗,弗拉德?”
“是的,长官,但是你得先给我一些启发。”
“喝麦芽酒。”
“谢谢你,长官。”凯茨又呷了一口。她喜欢用力回击,但她认为不能把梅森逼得太急。“我能否问一下,先生——埃利斯太太身上没有津液,对吗?”
“汤姆?”
麦金尼斯说:“没有。我们从病理学家那里得到的传真。没有津子是因为强坚埃利斯太太的人戴着避孕套。”
“这是伯克的医生说的。”
“是的,”麦金尼斯说,“还有致命的刺伤,那里的时间和情况,往常的攻击都是在城里而且是有预谋的,这一次却不是。”
“是一次伪装作案?”彼得…梅森充满希望地说。
“怎样作案?”麦金尼斯说,“我们从没有发表过关于攻击的任何细节。”
“那又怎么样?”
凯茨站起来。“不是埃利斯受到了伯克攻击,就是警告伯克的那个人自己所为。”
“知道谁是坏蛋却又给坏蛋通风报信。”布莱克赛说他有些醉了。
“那意味着什么呢?”彼得迅速地问,“家庭成员?或是亲近的人。”
“没有人看见这个‘表亲’吗?”布莱克赛问。
“没有人,”梅森说,“弗兰克…费尔德被他在伯克屋里看到的一切震呆了。他本来是不大急着讲话的。当这个‘表亲’露面后,他正在现场的另一面努力回复平静。‘表亲’离开后,伯克走过去叫他收拾残局。费尔德什么人也没看到。”
“会是什么人呢?”
“不是亲密的朋友就是和调查有关的人。”
凯茨来回踱着步。“亲密的朋友?不可能,彼得。连续杀人和强坚犯是不会有亲密朋友的。如果他受到保护,那是家庭成员,通常是他妻子。如果有他人牵连,那就是一个同案犯。”
麦金尼斯还在等待着凯茨说出她所知道的。他又稍稍逼紧了一些。“我们十分肯定在前五次攻击中没有同案犯,凯茨。没有其他人涉嫌在内的蛛丝马迹。”
“我知道,长官。没有迹象。”
“那么?”
“是和调查中的某个人有关,和我们有关的人。一个知道伯克或是找出伯克是谁的人。我们告诉他的那个人。”
“谁?”布莱克赛说。
“加雷斯…博克斯,先生。”
66
在《太阳报》周日版的前六个版面中,有四个版面被伯克攻击凯茨的戏剧性图片占满;而拯救布赖顿的女孩的光彩照人的照片却被挤到了第九版。这些照片将是他们邀功请赏的证据:那个大块头、满脸横向、长着一双白色的不寒而栗的眼睛的臭名昭著的强坚犯;那个在自己家门口保护自己生命而奋力搏斗的身材瘦削的女人;那个警局的神枪手和那辆被撞毁了的汽车;最后,一个警官,一个叫彼得…梅森的警官,结束了这疯狂的一幕。
在标题下有这么一行小字——作者德比…斯诺,独家专访。德比…斯诺是太阳报的特色版编辑,案发后的那一天,她从骑摩托车送快件的人手中收到一个匿名的包裹。在没有任何标识的包装里有一张简短的留言,一些图片,一封私人信件,还有一卷没来得及冲印的胶卷。当德比把那底片冲出来之后,警局里立即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决定出于某些原因,暂不将那卷胶卷公诸于众。德比…斯诺的在她的文章里详细讲述了有关伯克与弗拉德的情况,她谈到了她和凯茨…弗拉德短暂却又亲密的交往,她谈到了是如何开始慢慢喜欢上这个拯救布赖顿的女孩,并且说她对这个勇敢的年轻女士深表敬佩。她说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大家都了解一下这个现代女警官曾经不得不面对的如何令人难以置信的压力。
在南安普敦对加雷斯…博克斯的尸检过程中,法医们一共看到了三套照片。
一个来自南安普敦雪利警局的西蒙…德汉姆警官在法医鉴定法庭上作了证。他向他们解释,在星期六早上,他是如何带领一队警员去南安普敦去逮捕加雷斯,接着他又发现这个人是如何地吊死在自家开满玫瑰花的花园阳台上。警官进一步解释——在现场有一架已支好的SLR相机记录下了那个人的最后时刻。同时他向法庭出示了这些照片。
照片拍得不太好。一位专家解释说,尽管用了高能闪光灯和一秒钟拍八个画面自动马达,但还是有将近百分之九十的真实情况没被拍下来。所以也就没有加雷斯…博克斯从生到死的全过程。预先架好的相机技术性能很差,专家说可能是在匆忙间安装的。所有的遗物只是一封留给警官弗拉德的信。信写得很详细,打印在印有博克斯…布朗宁字样的信纸上。每张纸的顶端都有一行引人注目的话:“博克斯制作——让瞬间永恒。”
加雷斯…博克斯在信中谈到了他的梦想,他的一生和一张绝对完美的照片。他说他很抱歉,其实在警官第一次来找他时,他就知道轮尼…伯克在什么地方。他说伯克很令人讨厌,但是很容易控制。伯克曾认为一旦照片拍出来,事情就会好转起来。他告诉博克斯,他真的不愿再去做那种事了。至于简…戴利,那只是个意外。
“我让他对我完全信服。我有这么多的照片,他以为我是上帝。‘再做一次,轮尼,’我对他说,‘然后我可以帮你,把你从中摆脱出来。’
“但一开始时我就错了,不是吗?我重新复制了一张你在第六届图顿十公里赛中跑到终点时的照片。但是伯克也参加了那次比赛。我知道你会把他找出来的,因为伯克不可能拍到你的照片。你也想到了码头的大火,对吗?当我出现在你面前时,那完全是个巧合。凯茨——你很与众不同。当你说我可以把相机器材放在你那儿,我发现动作中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出了是我,但是我不能确信。但是你知道吗,那天我安排让他尼在七点以后去拜访你,不是吗?
“我和梅森警官打过交道,他不会感到有多么震惊。我们是一伙人,不是吗?你曾在傍晚邀请我……而我最后得到的是一个重重的吻和一声响亮的拒绝。
“那不是你,凯茨。你只是一朵玫瑰,一个花瓶,一个静止的生命。我不能去想念你,那代价太高了。一个连续作案的强坚犯最终变成了杀人犯,他杀了自己。在他自杀之前,他把一切都留在胶片上。我想我拥有了瞬间的人生。
“我把所有的黑白的和彩色的照片都准备好了,我还有一个录相机,万事俱备。但是伯克等不及了,难道他不是吗?我原以为我已完全控制了他,但是我没有。我把他和他的车藏在离齐彻斯特不远的一个偏远的地方。当我第二天早上去看他时,他已经不在那儿了。我打算把他的敞篷货车烧了,可他已经把它开走了。
“不是我去找那个女人,凯茨。是她找到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