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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楚汉英烈传章邯武器 > 第31部分(第1页)

第31部分(第1页)

项羽心记当日诸候壁上观战之事,心怀怨恨,故意延俄,半响不出。众诸候在辕门等候了一个时辰,不见项羽传见,皆生惧意,惧伏地喊道:“众诸候求见项将军。”项羽闻之,方令入内。众人唯恐项羽余怒未消,均不敢起身,只得膝行而入。窥见项羽横眉冷目,端坐于帐中,众人惊慌,皆不敢仰视,无人敢不伏地自报姓名。项羽待各人通报完毕,亦不叫众人起身,乃道:“巨鹿之围已解,某将再击章邯,得胜之后麾兵西往,诸公可愿相助?”众诸候拜道:“项将军神威无比,乃今古名将也,我等皆愿听从项将军之令。”项羽闻言方喜道:“既各位不弃,某即日将行。诸公先且归营,俟某发兵之日,当往各处通报。”当下自领了诸候上将军之职,众人方才起身,告退而去。后人有诗赞项羽道:“巨鹿全军势若雷,破釜沉舟亦勇哉。玉光三动秋风急,剑气中分昨夜来。壮士何人犹解饮,英雄谁说不胜杯。蛟龙五彩天方授,虎豹九关空自开。”

番阳君吴芮出营,遇见当阳君英布,因吴芮是英布岳父,遂同至英布帐中坐而寒喧。二人相互问安以毕,吴芮谓英布道:“项羽悍而骄横,不知礼节,吾深恶之。”英布道:“吾亦不满于彼,只是位在其下,不得不从其将令。”二人论到项羽处事,皆唏嘘不已。吴芮道:“权且忍之,日后再视情形,别作计较。”议毕,吴芮自回营寨。自此项羽、英布有隙。

却说巨鹿之围已解,张耳乃令军民休整,开城纳粮,城中稍安。楚将项声引部下出城,回归楚营。张耳再三致谢,送出城后,入宫禀告赵歇道:“巨鹿能有今日,多亏鲁公孤军渡河,以少胜多之力也。大王若不亲入楚营,当面致谢。不足表明我赵国军民感激之情。”赵歇深然之,乃大备珠宝、金银、粮草、衣物,率文武百官往楚营劳军。项羽闻报,出营迎接,设酒宴接风。陈余闻赵歇至楚营,亦来参见。张耳一见陈余,心中火起,怒斥陈余道:“吾王被围之日,汝拥军数万,为何不战?”陈余道:“丞相息怒。吾非不救,实是力不能及也。”张耳问道:“汝兵马比鲁公少否?”陈余语塞。张耳又问道:“张黡、陈释二将现在何处?”陈余道:“均已战死。”张耳怒目圆睁,厉声道:“恐怕是为大将军加害!”项羽见二人相争,急起身劝道:“二公且稍安勿躁。今日会聚,乃是庆贺我巨鹿解围,休要言及不快之事。”二人方止,各自入座。直至席散,张耳始终怒视陈余,未食一箸。劳军以毕,张耳乃与赵歇回城,陈余自怀羞愧,不敢相随,仍驻旧营。

项羽休息数日,乃与众将商议军情,共谋图章邯之计。钟离昧进言道:“我军自出彭城,南北转战,兵力疲惫,多劳无益也。章邯虽败,尚有二十余万之众,若负隅顽抗,一时也难以获胜。不如借诸候之势,围其于棘原,不与其战。待章邯粮食耗尽,自然束手来降,却省得折损人丁。”项羽从之。乃令蒲将军兵驻三户津,以防秦军来攻。又传书诸候,令移兵向秦营扎住。赵将司马卬来见项羽道:“河内赵地,多为秦军所据。未将无以尽忠,当为吾赵王平定失地,收复疆土。”项羽道:“公乃世之忠臣也。”遂许之,司马卬引兵去了。魏王魏豹亦告项王道:“赵势已定,魏土尚未尽平,愿引本部兵还,往收魏之余城。”项王亦允之。二路人马去后,项佗谏道:“诸候各怀异心,多不肯并力向前,若再容离却,将军复为孤军也。”项羽然之,乃传缴诸候,自是日起,秦军一日不破,各处人马一日不许散去。诸候不敢违令,只得从之。

不说项羽与章邯相持,且说沛公西行略地。沛公自初定东魏,引军西进。一路无话,不日已至昌邑境内。曹参为先锋,引军正行军间,一支人马当先来迎,正是昌邑县令许鸯。原来许鸯自海内初乱,便勒兵自守,静以观变。后秦军势盛,遂仍听从秦朝命令。闻沛公过境,料想必定来攻,便引城中官兵前来迎敌,行至半路,沛军已到,遂令迎战。两阵对圆,曹参出马指许鸯道:“天下苦秦,皆起兵反抗,汝何敢逆天而行?”许鸯道:“汝主不过泗上一亭长,岂可容其四方作虐!”曹参大怒,纵马出战,许鸯抡刀自战。约斗十合,官军忽然大乱,一军刺斜里杀出,为首一员大将:面如熊罴,体似蛮牛,骑一匹高头大马,使一口开山大钺,领数千褛衣勇士,横冲直撞,如虎淌狼群一般,官军登时大败。许鸯急走,引军退入城中,指挥军卒坚守。

那将杀败秦军,便与曹参相见。曹参问其姓名,那将道:“某乃昌邑人也,姓彭名越字仲,平素驻扎于巨野泽中,以劫官财为营生之计。今日偶遇汝军与官军交战,特来助阵。”曹参道:“闻彭公大名久矣,吾主沛公常言彭公乃当世豪杰,只是未曾谋面,未慰平生心愿,深有结识之意。如彭公不弃,吾主不时即到,吾当为引见。”正叙话间,沛公后军以到,曹参便引彭越来见。

却说彭越乃梁地壮士,少时从商,与燕将栾布为友,后破产财尽,遂与相别,栾布卖奴适燕,彭越便于巨野泽中捕鱼为生。因身雄力猛,素有胆略,更兼豪爽仗义,好结交英雄豪杰,乡中青壮无人不服。秦二世即位,大兴土木,收集劳工,彭越恐为掳去,遂引百余少年入野为盗。至陈王发难,海内呼应,人多劝其道:“天下豪杰争先畔秦,公可效之。”彭越笑道:“此时两龙方斗,且待时机。”居约岁余,泽间少年相聚百余人,来投彭越,请为首领。彭越谢而不愿。少年再三请求,彭越方许。约定翌日日出时聚会,迟到者斩。旦日日出,十余人后至,而最后一人至日中方到。于是彭越谢道:“某因年长于诸君,为诸君强立为长,既已聚众举事,无令则一事无成。今约会而多人失期,不可尽诛。唯诛最后一人,方可严明号令。”令手下军校清点杀之。众人皆笑道:“何必至此,且容日后遵令便是。”彭越正色道:“律令如山,岂可轻费?”于是牵出最后一人斩之,设坛祭祀,悬首示众,诸人皆惊畏,不敢仰视。于是举事于泽中,行军略地,收诸候散卒,得千余人,闻沛公经过昌邑,便来相助。

沛公见彭越,甚爱之,待之颇厚。彭越感激,谓沛公道:“昌邑尉丁礼与某交厚,愿与之约为内应,昌邑唾手可得也。”沛公大喜,乃住兵不进。彭越使人潜入城中,传书丁礼。丁礼得之,与左右商议,左右道:“彭越不甘人下,不能容人。不如设计除之,可除心腹之患。”丁礼然之,持书交与许鸯。许鸯素以彭越为祸,便与丁礼设下埋伏,乘机谋害彭越。安排已定,回书约彭越三日后取城,见城头火起,便引军来,丁礼在城中接应。

彭越得来书,便要沛公依约而行,陈涓私与沛公议道:“丁礼若要献城给彭越,早便献了,何必等到今日,主公须防有诈。”沛公道:“彭仲素有豪杰之名,岂能欺我。”陈涓道:“彭公自是一番美意,只是须防丁礼,主公最好不要轻动。”沛公乃唤彭越问道:“丁礼与公何交。”彭越道:“昔时彭越与丁礼一同行商,交情甚好。”沛公道:“商贾多奸,不可尽信。”遂与彭越分兵,彭越先行取城,沛公引众将接应。彭越心不甚喜,却也只得听从。

是夜,彭越引本部千余人,趁着月色行至城前树林里埋伏。时约三更天,见城头已举火,彭越大喜道:“丁公果是依言。”便要发兵,一骑从后赶到,喊道:“彭公慢行!”彭越视之,乃夏候婴也,彭越勒马问之,夏候婴道:“主公恐彭将军有失,特遣末将先来,嘱公务必小行从事。”彭越见沛公一番好意,虽嫌麻烦,却不好违逆,只得从之,便令部将龚贵引三百人先行。龚贵至城前,见城门大开,并无一人防守,只道内变已成,遂纵马先入。城上一声炮响,拥出无数官军,乱箭射下。龚贵身中数箭,翻身落马,三百先军,尽被射死。彭越闻得炮声,急引军来救。左许鸯,右丁礼杀来。彭越奋威战败二人,却被乱箭一阵射回。许鸯重回城上,率军守城。彭越无端折了三百人,十分恼怒。待沛公军到,乃合兵一处,奋力攻城。城上矢石如雨,反伤了几百攻城之兵。沛公见不利,饬令停止,收军而回。

如此攻打数日,城中防卫颇严,沛公难以进退。忽闻伏路小校来报,说探得一军,旗甲鲜明,亦来取昌邑。沛公谓彭越道:“来者不明敌我,若腹背受敌,势必堪迫。不如留公在此与城中周旋,吾速回军迎击。待击败来者,再共取昌邑不迟。”彭越道:“但由尊意。”沛公急提军迎战。

行至栗县,其军已到。两阵对圆,沛公出马立于门旗之下,望见一将全身惯带,持枪立于阵前,乃回顾众将道:“谁敢出战?”言未毕,夏候婴挺枪而出,径冲彼阵,那将挺枪来迎。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曹参谓沛公道:“此人甚是面善,待末将问之详细。若能招降,亦是美事。”沛公点头称是。曹参出马喊道:“夏候将军且住。”夏候婴闻之,勒马不战。那将亦按住兵器,转头来看。曹参拍马过来问道:“来者何人?”答道:“某乃棘蒲陈武也!”曹参道:“闻公美名久矣!今沛公刘季率军西伐,公何故相逼?”陈武惊道:“沛公何在?”曹参指道:“门旗之下,隆准美髯者便是。”陈武眺视良久,道:“果是刘公也!”遂弃枪于地,下马来见沛公。原来陈武乃棘蒲名将,因少时过继舅系柴家,故亦名柴武。秦二世二年起兵于薜县,曾与武信君项梁合兵援救东阿,故曹参识得。项梁兵败,陈武流离此地,今见沛公,便来降之。沛公大喜,令为曹参部将。

当下沛公收了陈武,得四千余众,便欲回军,忽见东面尘土飞扬,一支人马到来,沛公急引军来迎。两军相距百余步,沛公骤马出问道:“来将通名?”对面绣旗展开,两骑飞奔而出,问道:“沛公何在?”沛公道:“某便是刘季!”二人大惊,双双下马,拜于道傍道:“吾二人乃魏将皇欣、申徒武蒲也,奉魏王之令,特来助公一臂之力。魏王深谢大王辟土之恩,再三叮嘱,若有用到之处,万死不辞也。”沛公闻之,好言慰抚二人,并将昌邑之事告之。皇欣道:“吾二人率兵三千,愿为沛公效犬马之劳。”沛公大喜,遂兵分三路:曹参引一军在左,皇欣在右,自居中,遮山蔽野,浩浩荡荡,复往昌邑而来。

却说自沛公回军,昌邑令许鸯力守城池,不与为战。彭越军少,亦不攻城,数日无事。及沛公回军,许鸯生惧意,与丁礼谋道:“沛公用兵,不可小视,今若强与其战,日久必败,不如举城降之,如何?”丁礼道:“秦、楚战于河北,胜败未可知也,如草率降之,乃取祸之道。为今之计,当以书安沛公,与其化敌为友。沛公意在西进,必不愿在此绊羁。沛公走后,公可观天下大势,再作后图也。”许鸯道:“此计甚好。”乃亲写一信,令人下入沛军大营。

沛公方至城外,正于帐中与众将商议攻城之事,忽闻昌邑使者到,乃传入。使者呈上许鸯之书,沛公阅之,书略道:“久闻明公名冠华夏,威慑四海,必可胜秦也。今昌邑县小人稀,非明公驻兵之地,明公既与楚王有先入关中者为王之约,当策马西进,不容迟疑。许鸯此时虽不降公,却亦不愿违公行事也。若全城黎庶得安,则天下幸甚。若不然,公绊于此地,必被他人争先也。”沛公阅毕大喜道:“许鸯不欺吾也!”大赏来使,遂不攻昌邑,传令绕城西去。皇欣、申徒武蒲闻沛公欲行,乃辞沛公道:“吾王平定魏地,方用人之时,吾等当引兵还。”沛公允之,唤傅宽道:“魏军既回,公当同二将军一同归魏。”傅宽闻言,泪流满面,匍伏于地,泣道:“明公待吾情同手足,恩重如山,岂忍相别。如蒙不弃,傅宽当鞍前马后,执鞭捶蹬,永随明公。”沛公感其忠诚,遂留为心腹。皇欣二将遂别沛公,沿河而去。

彭越本欲随沛公西去,其将张说劝道:“君若从刘,不过帐下一尉,为人差使,非英雄之举也。以君之才,何苦约束于人。不如攻城夺郡,自成王事。”彭越然之,遂与沛公道别。沛公不舍,固请留之。彭越道:“彭越志短,不忍远离故居,且有老母在堂,故不能随明公西征,望明公见谅。如若有缘,必有相见之日。”沛公执其手挥泪而别。彭越遂引旧部仍向巨野泽中驻扎。沛公送去两处之军,整理人马,往西而发。

大军行至高阳,守军皆倒戈来降,沛公收拾降军,又得了许多人马。因连日行军劳累,便下令于高阳休息数日,沛公与夏候婴等心腹数十人,住于高阳驿馆中。城中长官欲取悦沛公,因献美女数人待奉沛公。沛公素爱女色,喜而纳之。方欲洗漱就寝,门人来报:“门外有一老生,口称高阳贱民郦食其,闻主公露宿荒野,西进伐暴,愿见主公,以议天下大事。”沛公不悦,遂问门人道:“来者如何打扮?”门人道:“青衣侧冠,状类大儒。”沛公素不喜读书人,乃道:“你为我却之,言吾方以天下为事,无暇见大儒也!”门人去不多时,张惶而归,回报道:“其人不肯离去,按剑瞋目道:‘汝复入言沛公,只道来见之人,乃是天下壮士、高阳酒徒也,非儒者!’”沛公闻之甚奇,问城里人道:“郦食其乃是何许人也?”答道:“乃高阳中监门吏,素好狂言,人皆呼之为狂生。”沛公不悦,谓门人道:“不必多言,可乱棍打出。”夏候婴急阻道:“此人来见,必有用意,主公不妨听其一说。若果是狂生,再逐去不迟。”沛公素信夏候婴,遂传郦生来见,正是:若非老生启利齿,又将劳卒动大兵。欲知郦生如何面见沛公,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十七回:郦生献策取陈留 樊哙施勇围开封

却说郦食其乃陈留高阳人氏,人多称其郦生,好读书,家贫落魄,无衣食业,委就为里门小吏。然其狂而不束,目无上下,县中官吏皆不用之,谓其为狂生。至陈王、项氏起兵,其部下诸将徇地路过高阳者不下数十人,郦生闻诸将皆量小而拘于小节,不能听大度之言,遂深藏而不往。后闻沛公略地陈留之郊,人皆称沛公宽厚深远,胸怀大志。郦生欲往投靠,正逢沛公帐下一骑士乃高阳人,回乡探亲,郦生往见骑士,谓道:“吾闻沛公骄易慢人,素有大略,正是我欲相从之人。只是素昧平生,无人引见。公若回见沛公,可告沛公道:‘鄙乡人中有一郦生者,年六十有余,身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公当谨言实非狂人也。”骑士笑道:“沛公不喜儒士,诸客若着儒服来见者,沛公多解其帽,尿溺其中,以示不屑。与儒者相言,慢礼节,常大骂,故不可以儒生之名告之。”郦生笑道:“公只管据实言之,料沛公必能纳我。”骑士归时,依其言相告于沛公。沛公不以为意,隔日便忘了。至郦生求见,沛公听夏候婴之言,方令其入室来见。

郦生闻传,遂入进谒,但见沛公方踞床令两女子洗足,使卫士持矛侧立,旁若无人,甚为傲慢。郦生既入,长揖不拜。沛公不悦,故意视而不见,自与侍者说笑。郦生伫立良久,忽然仰面长笑。沛公闻之不解,问道:“狂生因何发笑?”郦生不答,反问沛公道:“足下欲助秦攻诸候,还是欲助诸候破秦乎?”沛公骂道:“竖儒!无知甚矣!天下苦秦已久,所以诸候争先起事,举兵畔秦。刘某举大义之兵,冒死西行,岂是为助秦乎?”郦生正色道:“既欲聚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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