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见衍悔大师头也不回就进了屋子,撇嘴道:“这老和尚怎么这么拽啊!”
百晓生知言朔性子如此,道:“衍悔大师年轻时曾独自前往西域礼问佛道,精通域外之语。应当是看出了什么,方才如此。他老人家不说应该是有什么考虑吧。”
言朔心想连这位老和尚都忌讳起这张图,自己带在身上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嗝屁。忙凑近低声道:“百晓,这东西我先放你这,行不?等见到老大,再给他。”
百晓生点点头,他正想如此,这东西既然如此诡异,言朔带着岂不危险。百晓生身在少林,东西既在这里,自是再妥当不过了。百晓生道:“言兄,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言朔便将事情简单同百晓生说了说。
百晓生感慨道:“一别数年,我身在空门,不曾想言兄磨难如此。”
言朔这才得空仔细端详了下百晓生,发现他略微瘦了些,估计是在少林寺天天粗茶淡饭,碰不得荤腥的原因。另外,言朔还觉得百晓生给他的感觉有了些变化,似乎是沉稳安静了不少。以前的百晓生也是沉稳,只不过更像是逼自己这样做,而如今呢,却有点真真实实的味道了。
言朔道:“你每天在这里干嘛啊?我听那个小光头说你还念经敲木鱼啊?!”
此时屋内木鱼清音仍在传出。百晓生细细听了会,才点头道:“每日做些功课,求个心安。”
言朔不屑道:“求心安才是真的不安吧!”
百晓生点头道:“言兄说的在理。无心可安,自然无心不安。”
百晓生忽然打起禅机来,言朔大字不识,连百晓生说什么都难以听明白,更不说接话了。言朔扯开话题道:“那你这样,那个禁地还去不去了?”
百晓生轻松道:“自然是要去的。”
言朔道:“可你天天念经,啥都没练。总不能进了禁地,给你的先人念佛经,求他们放过你吧?”
百晓生笑道:“因缘而生,缘灭则寂。武功在练,禁地也会去的。”
言朔迟疑道:“你有好方法?”
百晓生摇头道:“在这里得蒙衍悔大师诵解佛法禅机,已渐渐淡了此心,只想时间一到便去了结这件事情,无论生死,结识将军、先生和言兄各位,早已不失人间一趟了。”
言朔本来心中还挂念着百晓堂的千术高手——百晓骨殳的事情,见百晓生说得怡然陶醉,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免得百晓生反客为主,给自己一顿大道理讲解。言朔也是暗道衍悔老和尚竟如此恐怖,这才数月没有,便将一腔热血,满心愁闷的百晓生说成如此模样。自己要是继续待在这里,指不定会不会被忽悠到剃了光头,原地做和尚。
既然地图已经移交给了更靠谱的人,言朔心中也再无负担。听得屋内木鱼声已停,知道老和尚要走出来了,急忙道:“百晓,你慢慢做你的事情吧,我要回长安了,就算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再不出来了。这外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百晓生重逢好友,还想再留。言朔哪敢再待?急忙拒绝,转身便要往外跑。
言朔刚下了木阶,还未跑出两步,便见眼前一闪,一道瘦削身影无声无息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