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景胜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并没有在开口说话,而是连续示意王敬之喝了三杯茶方才停了下来。
喝完三杯茶之后,王敬之感觉他的身心似乎得到了进化,之前的烦躁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王敬之就明白了蒲景胜的用意。
王敬之心中一喜,站了起来对着蒲景胜又恭恭敬敬的行了弟子礼。
蒲景胜看到王敬之已经懂了他的心意,大为赞赏,伸出右手示意他坐下。
和聪慧之人交谈,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太多语言,相互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蒲景胜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开始正题说道:“文斋,你不必过于自责,别说你,就连老夫看了那谪仙人李白的摹本,我也自愧不如。”
王敬之闻言大为震惊,说道:“先生,这怎么可能,你的字那也是一绝。无数文人骚客,无不争先收藏。”
蒲景胜笑了,说道:“你错了。”
王敬之不解,说道:“还请先生解惑。”
蒲景胜缓缓的说道:“他们收藏老夫的字画,是因为老夫的字画的确不凡,但也并非如此。老夫的字画在当世能称得上大家,可放眼整个历史,那也只能称得上过雨云烟。他们之所以收藏老夫的字画,是因为老夫的名声。”
“这李白的草书,行体尤于恣肆中见逸气,往往一行之中,忽而似壮士斗力,筋骨涌现,忽又如衔环勒马,意态超然,非精究四体,熟谙八法,无以领其妙也。早已经达到“有法”至“无法”的境界。”
“此子的书法,当世也只有老师和悟证大师方能压过一头。”
“这!”
王敬之听闻大惊,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之前还想着如何超过李白,不曾想当今的大儒蒲景胜不但称自愧不如,反而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王学义和悟证大师那是何等人物。
王学义早被读书人当成亚圣一样的人物存在,而悟证大师则被佛门称为佛陀转世,两人都早已经超越了世俗凡人。
而这世上只有这两位大能,能力压那年仅十五六岁的李白一头,这是何等的实力。
现在想想,他之前是如何的可笑,竟然还想要和对方一较高下,这完全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一瞬间,王敬之刚刚提起来的气又泄掉了。
蒲景胜见状,则是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文斋,可是觉得这辈子都无法超越那李白,觉得此生无趣?”
王敬之对于这位大儒非常的恭敬,不敢有半点隐瞒,说道:“正是。”
蒲景胜笑道:“按照你的逻辑,我也不如那李白,是不是这一生也无趣了?”
王敬之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思想瞬间就清明了不少,试探着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追求本心?”
蒲景胜满脸的笑容,慈祥的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
王敬之大为感动,激动的站起来又对着蒲景胜行了一大礼。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王敬之这才离开了蒲景胜的院子。
开解王敬之容易,可又有谁能开解他蒲景胜呢。
蒲景胜每每拿起朱鸿志的《望月怀远》草书摹本,他深深的感到心情澎湃,同时也会绝望和不甘。
当他第一次听说,此诗和草书是一个十五六岁刚成年的李白所作所写后,他的内心非常的震撼,也差点心境失守。
等他清醒过来后,立即让人送一份摹本快马加鞭去送给远在海州的老师王学义,也想听听老师对此子的评价。
郯国公府,朱鸿志无聊的躺在躺椅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
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李二牛之外,就只有桃花和春水能自由进出。
一旁的桃花和春水有点担忧朱鸿志,同时也有点一点失落。
因为自从那天早上,朱鸿志突然发神经似的要了她们两人后,两人都以为她们的人生要改变了。
虽然她们不可能成为朱鸿志的正妻,但只要生下一儿一女,就能脱离丫鬟成为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