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瞪着他,他没好气儿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就会冲我吹胡子瞪眼!就你这个性格有人肯娶你就不错了。”他见我不说话,语气软下来:“我看叶疏朗家世好,长的也不错,就是个残废。但是残废也好,至少结了婚他要摸清你的脾气想打你也打不了。你就嫁了吧。实在不行就再离。”
这婚结了,就根本没可能离。
可顾箫不懂。
我垂眸掖了掖被子,低声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顾箫默然地看我,我却不敢再看他。“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慢慢躺下,把被子盖在脸上,我听见顾箫往外走的脚步声,又很快停下。
“顾笙。”
我攥紧了手指,没应。
“挺多时候,我没你想的那么傻。但你不想说,我也就让着你,不再问。叶疏朗也好,那姓沈的杂种狗也好,你究竟怎么摔下楼梯的也好,太多你跟我隐瞒的事儿我都不追究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受伤了。”
门轻开轻关,我耳边除了不知名的响声,再没有其它动静。
我闭上湿润的眼,缓缓睡去。
这一觉又睡了四个多小时。醒来后我觉得头晕的轻了,也没那么恶心想吐了,就想着出院。可顾箫不同意,非要我留院观察一天,等明天听医生的话再说出院的事儿。
他铁了心跟我犟,我就只能答应多在医院住天。但当他要求夜里陪床时,我果断把他骂回了家。
不知是白天睡了的缘故,还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太浓,晚上我不太睡得着。像条离了水的鱼似的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稍微有了点儿睡意。
迷迷糊糊的睡着时,隐约觉得额头肿起来的包那儿发痒,以为有了蚊子,半梦半醒之间想用手去抓,手腕却倏然一紧,微凉的触感顿时让我惊醒。
“谁?”我警惕地问道。
睡前关了灯,现在病房里漆黑一片,除了门上玻璃照进来的走廊的一点微弱的光,我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顾箫?”我迟疑着叫出唯一想得到的人。用另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
可手伸出去,半空中却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慢慢握住。我呆愣片刻,意识到他拉着我的手引导着我朝一个方向去,直到我的指尖碰到柔软的皮肤。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连心跳都停止。
我发不出一丁点儿声响,像有人用一团棉花堵住了我的嗓子。
我只能用发颤的指尖去描绘他的五官。
冷冽无情的眼,高挺立体的鼻,还有一次次或霸道或温柔地亲吻我的唇。
“……沈年?”
他没有应声,攥着我的手却一点点收紧。
这就是他的回应。
我想我应该冷静点,可我无法冷静。
白天我睁开眼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但我却见不到他。我控制不了自己,冲动地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脚在床上乱蹬着想起来却因为崴到的脚踝使不上力而起不来。
他松开我的手腕,环着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抱起,我跪在床上,像怕他跑了一样用双臂箍着他。
我小心翼翼地又叫了声:“沈年?”
“……嗯。”沉闷的应答。
随即我感觉他的一双手都贴在了我的背上。那么温热的掌心。
我喉间发涩:“沈年。”
他贴着我的耳廓:“嗯。”
黑暗像禁忌的破坏者,将我的伪装彻底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