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随后给方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恩公,我先敬你一杯。”陈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起浅浅的抿了一口酒。这酒的度数不高,甚至还微微带着些甜味。方起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光,将酒杯放回了桌上。
“陈老板。”方起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
“恩公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张师爷是谁吗?”
陈虎倒酒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慢慢放下了酒杯。随后他打开房门,到处望了望,确认四下无人,这才退回屋内。
“当然知道了,”陈虎回答道,“这位张师爷,可是泰安县一霸。县里头不少值钱的产业,都是张师爷的。”
“师爷一般都是县令私下雇佣的,为何这张师爷能在这泰安县发展出如此的势力?”方起问道。
“恩公,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张家是泰安本地人士,自从张师爷他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在做师爷,而且只在泰安县做师爷。”
“传到张焕水,也就是张师爷这一辈,本来是有两个人的。另一个名叫张泘岚,是张焕水的大哥。”
“可惜那张泘岚二十多年前出意外死了,后来张焕水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张家的家主,也就是现在的张师爷。”
“这么多年,泰安县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县令,可这师爷从来没变过,只有张焕水一个人。”
“可以说,张师爷才是泰安县如今的掌权人。”
方起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所谓的“梁州五毒”提说自己“挡了张师爷的财路。”再加上在衙门时陈县令和张师爷之间的奇怪表现。现在看来,这张家在泰安县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至于方起是如何判断张家在此作威作福的?
很简单的问题,当整个县的经济命脉都长期掌握在一个家族手中时,滋生腐败是必然的结果。
更别提这位张师爷的行事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与民同乐的主。
想到这,方起不禁开口询问道。“敢问陈老板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有些事情在本地人尽皆知,还有一些是从喝茶的客人哪里听来的。”
“不知这张府现在何处?”
“就在城北,最大的那家就是。”
说到这,陈虎压低了声音:“恩公,您打听这些,是打算对张家动手了吗?”
“陈老板最好还是别打听这事了……”
考虑到现在自己也算是半个官差,方起并没有回答陈虎的问题。
陈虎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想要的信息已经到手了,于是方起起身辞行,准备离开陈虎家。
临走前,方起从怀中摸出了马大的钱袋递给了陈虎。
“这……”陈虎明显犹豫了,“恩公,我不能在收……”
“拿着吧,囡囡治病应该需要不少钱!”
陈虎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钱袋,一路送着方起走到了街口,这才转身回了家。
方起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仍旧在炙烤的大地,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早。
原本方起是做好了打探一天的准备的,没想到陈虎的出现省了他不少事。
“不如趁着天黑之前,先去张府周边看看吧。”
方起重新戴上了兜帽,转身向着城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