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小学外,一路之隔的商店街二楼。
记者们架着长-枪短炮,趴在窗前,紧张地屏息凝神,死死盯着这幕。
好几人手心出汗,险些拿不稳手里的设备,只能不断向上托。
不断摇晃的镜头里,简若沉昂着头,虽然看不清,却还直视那面反光的玻璃,音量降下来些,“前有火海,后无退路,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与我正面交涉,还能有一线生机!”
房凯昌蹙眉。
好小的声音!
比起前两句中气十足的喊话,声音小了一倍不止。
难道简若沉怕了?
不,简若沉与在老金店与持枪劫匪对峙时尚且一往无前,这回歹徒都不在面前,他绝无胆怯的可能。
这是在引诱屋内间谍走到窗前,开窗与他对话!
一旦开窗,狙击手便不会被玻璃折射和反光干扰,一定能一击毙命!
房凯昌豁然开朗,简顾问的谈判根本不是对着释放人质,为间谍寻找双赢出路去的!
他根本没想管间谍死活,也不怕得罪港-英。
只求救下人质!
房凯昌摁着对讲:“关sir,里面情况怎么样?”
关应钧道:“格雷曼有靠近窗户的迹象,但被另一棕发-情报人员制止。”
棕发-情报人员名叫赛尔特。
他挟持一名男孩,死死捂住他的嘴,将人半提着抵在肚腩上,手-枪则抵在男孩太阳穴。
赛尔特脸上热汗密布,眼神凶悍如鬣狗,盯着陈近才问:“他刚刚说什么?”
陈近才心跳剧烈,“我也没怎么听清。应该是叫你释放人质之类的话。”
赛尔特狞笑一声,“告诉他们,释放人质,想都不要想!”
格雷曼却有些意动,“可他说能让我们回国……”
赛尔特侧目,冷声道:“你不听听来的是谁!简若沉说的话你也信?”
格雷曼讷讷,就是因为来的是简若沉才更要信。
信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信,这位以一人之躯对付四位老金店劫匪的狠人,肯定能找机会把他们光明正大弄死。
赛尔特将手-枪的保险拨下来,枪口甚至将怀里孩子的额角戳出一个凹坑,“阿sir,用你的对讲机跟你们的简顾问说,1小时之内让英格兰驻香江总领事馆派人来接我们!每隔半小时,我枪毙一个小孩!”
“别冲动!”陈近才举起一只手,“不要伤害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他回头道:“梁信悦,你和简顾问联系。”
这里就梁信悦最年轻,哪怕突然爆发冲突也起不到关键作用,让他放下枪拿对讲机联系,是最有性价比的选择。
梁信悦拿出对讲,却不想就这么摁下通话键。
简顾问小声说话必有道理,说不定就是想引诱间谍前去开窗,他要是拿对讲出来传话,岂不是坏了简顾问的计划?
可不通话,又有什么办法?
陈近才催促:“梁信悦!”
这些英国人根本不把华人的命当人命!这里的孩子但凡有一个出了意外,就会被港-英拿来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