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名甲衣战士,冷眼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贾似道擦擦脸上的冷汗,跟着众人走了。
第二日,襄阳城外蒙古士兵喊话,“贾似道已经被捕,宋人赶紧弃城投降!”
襄阳城群民激愤,纷纷喊道:“杀掉卖国贼!杀掉卖国贼!”
郭靖吕文焕等人在官府紧急密会,首先大家认为,贾似道跟刘整虽然有仇,但不至于直接宣布投降,现在贾似道被人扣住,消息传不出来,兴许这只是刘整的策略而已。先不管贾似道,目前的问题襄阳城的粮草问题,如果蒙古军队执意围城,那么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襄阳城粮草断绝,百姓被屠。
郭襄见郭靖回来之后,便面色沉重,知道是因为粮草的事情之后,不由得暗自欣喜,将介子一事暗中告诉了母亲,跟母亲商量一番,决定将此事神话。
于是襄阳城军民有人在夜间看见仓库里面有黑衣来来回回,第二天早晨,便看见粮仓满满,饱满粒大的谷子,人人赞叹,一传十,十传百,襄阳城有天神下凡送粮草的事情传遍了家家户户,往常笼罩在襄阳城头上的阴影登时烟消云散,有了天神的助力,那他们害怕什么?!
人们积极备战,加固城墙,白天练兵,夜间巡逻打更,女子也都在组织下缝制战衣,城墙布告栏处,常常贴着士人的慷慨陈词,士气高涨,郭靖等人都甚欣慰。
这一次,轮到刘整发愁了。
接连攻打了好几次,但次次都被打退。刘整熟悉水军,命人在护城河中潜伏,架上云梯,进了碉楼,便被打下来一半,最终冲进瓮城的,也被宋军下令下门,将他们瓮中捉鳖,始终都在襄阳城的外围,而且这些天来,还传出襄阳城有天神相助的消息,蒙古军队连连损兵,心内又有些抵触了。
刘整气急,就打算拿贾似道开刀祭旗,杀杀宋军的锐气。
谁知贾似道竟然在牢中凭空消失了。
刘整看着空空如也的监牢,有些发懵,难道宋军真的有天神相助?连贾似道这样的奸诈小人,也要救?
刘整心内有些发虚,虽然他有种千种万种理由,说自己是被逼反的,但他到底是投降了,背弃了自己的乡人,来攻打自己的同胞。
正在这时,有人通报:“襄阳城来人议和了。”
刘整哪里有拒绝的理由,“请!”
“回宋?”
营帐中,刘整冷笑一声,看着身前大言不惭的少年。
“你在说笑?本将本来就是宋的罪人,为了保命投降了蒙元,这会儿再投降宋,你猜皇帝会放过我?贾似道会放过我?少年人,不要天真了!”
君宝面色无变,微微一笑道:“将军练达,岂不闻天命所归四字?”
“哼!哪里来的天命?单凭一个传说就能让糊弄本将?襄阳城破指日可待!你不必说了!”
“将军若是不信,我可以给将军证据。”
刘整目光沉沉:“这么说,是天神将贾似道救走了?你不必说了,不管怎么样,本将都不会再回宋的!”说着,大袖一挥,命人端茶送客。
君宝站立,看着兵甲士兵在旁虎视眈眈,而婢女也将茶水送了出来,古礼以端茶比喻送客,刘整虽然成了蒙元人,但根子上却依从汉文化。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君宝略略沉思,“将军请在听我一言,此茶乃徐州茶,徐州茶味涩微苦,在茶水当中根本算不得上乘,但将军还喝这种茶,处处带着这茶,难道不是在提醒自己,莫忘了自己的根基吗?”
刘整倒吸一口冷气,背对着少年人,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君宝深施一礼,又道:“将军当初为了保命,而投降蒙元,此刻为了顺应天命,而回归大宋,此乃天命,并非走错路。”
刘整心内大为震动,但他回身怒道:“将这个满口胡说的小子给我抓起来!好好看管!”
君宝身躯不动,士兵们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令他们无法近身,君宝深施一礼,“请将军好好考虑我的话。”
君宝走了之后,刘整良久不语,身旁的副将忍了再忍,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是打十年前就跟着刘整的人,不管刘整怎么选择,他都会跟着他的。
皇帝无道,贾似道专权,单凭襄阳城的几个武林中人,还有那传说中的神人,自己就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刘整摇摇头,似乎要甩掉自己心底冒出来的那种归根的感觉。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少年给说服了呢?兴许是因为他没有向其他的汉人一样,指着鼻子大骂他是汉奸的缘故吧。
刘整起身,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对面副将护心镜上照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脸上沧桑幽冷,他忽然间惦记起自己的老娘了,有一瞬间的怔忪,忽然间门外有人通传,“将军,宋军又来人了,不过是个姑娘。”
刘整一愣,姑娘?
“是郭靖的二女儿郭襄,方才那小子的妻子。”
“将她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有件事情要去做。”刘整道。
“是。”那人领了命,来到营帐外,将郭襄请进了一处营帐,坐了半日,都没人理,郭襄怒了,直接冲出营帐打算找刘整算账。把君宝扣下,再把她晾在这里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