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想请千岁,教教本宫如何处理后宫事务,以免两眼一抹黑呀。”
荣庆听见这话,默默退到了一边,低着头的表情一言难尽。
让九千岁教?他都想为后宫人默哀了。
“咱家叫人找个嬷嬷去长乐宫便是。”
“这种事怎好劳烦嬷嬷,传出去说新上任的皇后连字都识不明白,多丢人啊。”
谢长临轻嗤了一声,“那娘娘怎的就好劳烦咱家?”
江妧却无害的笑起来,“这不是命都不要了,找个借口来接近千岁嘛?”
她又如此直白,不带半点遮掩,反倒叫谢长临一阵头疼。
这小皇后到底想做什么?软硬不吃?
他摆摆手示意荣庆和辛常退下,走进去坐到江妧对面,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娘娘是真觉得,咱家不能怎么你了?”
“不,是本宫真的不要命。”江妧白皙小巧的手捻起一块茶糕,如上次一般递了过去,“本宫违逆父亲,捧着自己的小命给千岁,如此,还不够诚意么?”
谢长临手上动作不停,只掀起眼皮淡漠的扫她一眼,“只是为了不侍寝?”
江妧摇摇头,神色认真了几分,“是喜欢千岁。”
她看了些话本子,里面甜甜的爱情的确很好,可江妧总觉得那些表白的方法太过迂回,弯弯绕绕的增加小情趣尚可,她且不适用那套。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说出来嘛。
她的确喜欢谢长临,在五百年前那惊鸿一瞥时就喜欢了,如今是来报恩给人当情劫历的,自然要更努力些,藏着掖着的如何让这位煞神明白她心意?
尤其是昨天这恩人还露出了对她的杀气……
她思索了一整晚,愈发觉得,自己得表明立场,不能苟着!命都苟没了!
谢长临嘴角染上深深的嘲意,似嘲她,也似嘲自己,“喜欢一个阉人?一个奸宦?”
“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江妧撇了撇嘴,声音尽是少女的清脆,带着笃定,“你就当本宫一见钟情,见色起义,就算你是个女人,本宫说喜欢,那便也是喜欢了!”
又是这般乌黑澄澈的眸子,似乎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往里淬上星,没由来的发光发亮,让人难以忽视。
谢长临忽的就想起在封后大典上见到的小皇后,缓缓垂下了眼睑。
那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用那样干净的眼睛看他,不带任何鄙夷,也不夹杂着那些复杂的,或恨或厌,更甚至是恐惧,就只是染着深深的喜悦,不容忽视的撞进他的视线。
喜悦?怎么会有人见到他时是这样的情绪呢?
大抵,这也是他这几日对小皇后更多些耐心的缘由罢。
眉宇间的细微情绪都尽数散去,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瞥向一旁的事务本子,“娘娘搬来的这些,都是不懂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