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叫苦不迭,这尊大神来了就往那一坐,吓得宫人干活都不利索了,偏他闲情逸致看着,不时轻飘飘传来一句,“擦个桌子手抖什么?”
“那打哆嗦的,若是有疾趁早把腿砍了。”
甚至在浇水的方花匠也没能躲过,“老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浇歪了。”
哪怕是寻常说话的语气,也足够令他们战战兢兢,生怕一眨眼没了小命。
娘娘也不在,没她罩着,在九千岁面前,命如蝼蚁啊!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要罚谁的意思,只是吓唬他们打发时间罢了。
江妧看王有才表情就知他苦楚,安抚道,“没事的,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
说完提起裙边跑过去,扑在谢长临怀中。
谢长临总算有了点表情,下颚在她脑袋上轻蹭了两下,鼻尖嗅到了迭香,不紧不慢道,“娘娘回来了。”
“长临等了很久吗?”
“不久。”
江妧为长乐宫这两个时辰的煎熬一阵默哀。
谢长临轻嗤,“长乐宫的怎没一个学到些娘娘的胆大?同咱家唠两句都不敢,真没意思。”
“除了本宫,谁有这么大胆子同您老唠家常啊?”
谢长临垂眸瞥了她一眼,对此倒是颇为认同。
也就她了,最初不就是不要命的往他身边贴吗。
如今,倒是他抓着人舍不得放了。
“不是说今日没得空来嘛?早知你来,本宫便不去了。”她嘿嘿笑着,仰头去亲他的下颚,他却料到似的,正好低头,让她亲上了嘴角。
谢长临舌尖舔了舔被她亲过的地方,闲适的揽住她腰身,“娘娘同皇上玩的可开心?”
“长临不该了如指掌吗?”江妧打着马虎眼,打了个哈欠。
“咱家还以为,娘娘今儿要宿在乾安殿了。”
说起这个,江妧不得不好好和他唠唠,“你还敢提,你同桓承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谢长临神色淡淡,也不看她,语气毫无起伏,“答应娘娘的,咱家哪里能反悔了。”
江妧噼里啪啦爆粗口,末了叉腰,气呼呼的看他,“若本宫今夜真不回来了,你不会难受吗?”
谢长临阖眸,不语,只是气息有些乱。
难受两个字不足以形容。
这两个时辰里,他想的尽是他二人在做什么,会不会如和他出宫玩耍一般,挽着桓承臂弯,娇俏笑着,不时耳鬓厮磨?
仅仅想到这儿他都快压不住躁意要去把人揪回来了。
若是她真的在乾安殿就寝。
……要命。
可是他能怎么办?
跟着自己本就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