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多的孙喜正是最好玩的时候,粉雕玉琢的小脸总是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亲一亲。
原本是以孙乐为首的一群孩子把他当做可爱的大玩具,有事没事就喜欢拨弄几下,要么就是逗得他哇哇大哭,要么就是逗得他哈哈大笑。
可自从孙燚回来以后,这个大玩具的归属权几乎完全被他霸占了,无论是搂着还是抱着,亦或是扛着骑着甚至是提溜着,总之,孙喜就像是孙燚手中的一个小玩偶,全没个正行。而孙乐想抢也抢不着,只能干瞪眼。
孙喜和当年的孙乐一样,对自己的爹爹有着一种天生的信任感和依赖感。无论孙燚怎么逗弄他,他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还发出“咯咯”的傻笑声,活脱脱像个粉嫩的小笨蛋。
笑颜都有些嫉妒了,笑骂两个孩子都是养不亲的白眼狼。每每这时,孙燚一手提溜着孙喜,凑到笑笑脸边,孙喜用糯糯的潮湿的嘴唇在笑颜脸蛋上一顿乱亲,笑颜也只剩下傻傻的笑,嫣然如花。
孙燚躲在家里快活,王海潮就难过了,一个没有进过京城衙门的乡下人,突然平步青云官封五品,那背后遭多少人记恨,可想而知。足足三天时间,兵部的任职手续都还没有办好,不是今日哪位主簿不在,就是明日哪位文书外出公务,他就是提着猪头找到庙门,这猪头也不知道该孝敬哪位菩萨。
按理说罗赐也不应该这样对待王海潮,毕竟这是陛下钦点的水师副指挥使,背后站的又是孙燚这等蛮横的人物,只是罗赐在孙燚手里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仗着自己又算是陛下的心腹,四十来岁就身居高位,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若是孙燚亲自前来,或许他也不敢造次,偏偏孙燚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就单纯的让王海潮自己去办理军务,这又让他有被轻视的感觉,干脆跟手下丢下一句:“水师的指挥使是孙大帅,要办理什么事情,必须要和孙大帅交接清楚。不能怠慢。”
手下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尚书大人的意思很清晰嘛,孙大帅不亲自来兵部拜访,这事,就办不成,说出去,理由也很充分。
他越是这样,孙燚越是猫在家里不出门,他倒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王海潮的办事能力如何。不管怎么说,将来水师可是要交到王海潮手里的,若是他自己不能搞定兵部,日后必然也是举步维艰。
王海潮第三天从兵部无功而返后,站在兵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随即憨憨的笑笑,摇着头,步伐沉稳的离去。让兵部等着他闹事,抓他把柄的士兵们无功而返。
次日,王海潮再次来到兵部,自己并不进门,反而从怀里掏出两个信封,附带两枚银锭,交给门口的士兵,神态憨厚:“麻烦兄弟将这两封信送给刘胜军大人和周远志大人。我在门口等着。
两锭银子约莫二十两,成色极好,门口的士兵们交换了一下神色,神态也就和善一些:“这位兄弟,我们人轻言微,信可以帮你送到,其他的,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谢谢兄弟,麻烦了,帮忙将信转交就好,我就在这里等消息了。若是大人们还日理万机无暇顾我,那我掉头就走,绝不纠缠。”王海潮黑黝黝的脸,笑的格外憨厚诚恳。
王海潮抱着手站在兵部门口,不远处,张巨树和窦骁子两人躲在一处茶楼二楼,透过窗户观察着他,窦骁子挠头道:“张哥,这王海潮有些怂啊,这都几天了,还搞不定。”
:“兵部这些大人们哪里这么容易搞定,也就是大帅可以在里面横着走,换做当年张陆离大帅,不也是常常被他们掣肘?”张巨树不以为然道:“大帅也是要看看王海潮这家伙有没有本事。否则他亲自来一趟,谁敢刁难。”
窦骁子瞧着心烦:“我看难,前两日还见他进了兵部,今日居然被堵在门口,进不去了。换做我,早就打进去了。”
:“哼哼,你以为这是哪?这是大夏兵部。你打进去又怎么样,等你离开了,这些人在你背后搞搞小动作。随便搞死你。你以为你是大帅呢?他是真敢杀人,你敢吗?”
:“嘿嘿,有啥不敢。”窦骁子头铁嘴还硬。
:“你看你看,有人出来接他了,瞧,态度还很好呢。”窦骁子一下瞪大了眼睛,露出诧异之色。
张巨树盯着出来迎接王海潮的人:“瞧着像是四品官服。呵呵,成了,这家伙还可以啊。不愧是大帅看中的人。”
兵部门口,左侍郎刘胜军很客气的迎了王海潮进去,临进门前,王海潮往茶楼这里看了一眼,挥了挥手。
:“哈,他知道我们在这里。这警觉性也不错。挺好,挺好。走了,回去禀告大帅。”张巨树乐了,笑呵呵的起身。
晚间时分,王海潮登侯府拜访,一身崭新挺括的官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实在来说,官服略微宽大了一些,显得有些长袖飘飘的随性感,王海潮憨厚的笑容里,满是知足。
孙燚扛着孙乐,起身绕着王海潮转了两圈:“哈哈,王海潮,可以啊,这官服穿在身上,气质都不一样了,更显得成熟稳重,大器晚成啊。来,说说看,你是怎么搞定那个刘胜军的?”
王海潮稍微有些心虚:“侯爷,猫有猫道,鼠有鼠路,我知道舞阳哪家商行有他的股份,做的是什么买卖,一年的营收大概是多少,利润又是多少,理当缴纳多少市舶税,实际他交了多少。”
孙燚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来京城,一定是早有准备。不错,对付他们这些老油子,就该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不管黑猫白猫,搞定他们,就是好猫。”
王海潮笑的憨憨的:“侯爷说的是,前三天,我已经给足了面子,先礼后兵嘛。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坐,喝茶,现在,我们要正经聊下面的事。”孙燚将肩上的孙喜放在地上,轻轻的在屁股蛋上拍了一下:“去吧,找你哥哥去。”
孙喜颠着小脚,踉踉跄跄的往后院跑,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咯咯~~~~咯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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