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他看着她转身走出这间屋子,不带一点留恋和犹豫,也带走他所有朦胧的还没来得及表达的喜欢。
“你啊,就是艺术家的通病,无病呻吟,见一个爱一个,改天遇到更好的,你就又喜欢上了。”编剧进来,拍拍他肩膀,嗤笑着安慰道。
林森恕可不觉得这是安慰,“你这是挖苦我,哎哟,我夭折的恋爱啊,我太难受了,你得请我喝酒。”
“行啊,我请你,你付账。”编剧冷哼一声,一巴掌拍他肚子上,“喝出啤酒肚来,你就可以打一辈子光棍了。”
林森恕躲了一下,又长长地叹口气。
他有些惆怅和遗憾,但谈不上难过,这个圈子里乱花渐欲迷人眼,诱惑太多,才一个月的喜欢,浅得很,根本来不及陷进去,抽身是件很容易的事。
“结束啦,再见,这份新奇而有意义的体验。”
严晴舒最后一个离开别墅,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心里满是感慨。
她从前觉得自己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经过这一个月,她觉得已经长大了很多,有很多收获。
比如,厉江篱。
黑色的保姆车停在远处,她拖着行李箱拍完最后一段离开的背影后,徐苗和陈佩立刻迎上来,一人接过她的行李箱,一人给她打伞。
“辛苦了辛苦了,赶快上去歇着,从家里给你带了冰镇的糖水。”
徐苗送她上了车,又去找林森恕道谢,顺便送了告别礼物,这才上车来,让王仲开车。
严晴舒的保姆车是改装过的黑色奔驰斯宾特商务车,里面床、厕所、小冰箱、影音系统都一应俱全,她上了车后歪在座椅靠背上,端着冰镇红豆沙汤圆,问是不是直接回家。
徐苗道:“先回公司,枚姐等着你呢。”
“说到枚姐,我正好有件事问问你们。”严晴舒忍不住问道,“昨晚后采,林导跟我说恭喜我又要演女一号了,你们知道是什么事么?”
陈佩和徐苗一起摇头,都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严晴舒狐疑地打量着她们俩的脸色,感觉她们不像不知道的样子。
要是真的不知道,听到这种话怎么都不激动一下?
但俩人坚持摇头,一口咬定就是不知道。
严晴舒顿时哼哼两声,吃了一个红豆沙里面的汤圆,汤圆是花生馅的,咬开以后馅芯缓缓流出,浓郁的花生香味瞬间在口腔里迸开,调味非常熟悉,是何氏糖水铺的味道。
可惜就只有这一颗汤圆,所以她吃得特别珍惜。
吃完汤圆,她忽然又想起厉江篱来,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他也点了一份红豆沙汤圆。
此时已经是八月份,小郑已经出科,之前托厉江篱从严晴舒那里要来的签名也已经送了出去,小吴回来科室串门,还说好可惜没能见到严晴舒。
这个月有新的学生来,厉江篱分到一个实习的女同学,早查房过后,教学秘书叶眉问他有没有手术。
“没有啊,怎么了?”厉江篱反问道。
叶眉把教学记录本放到他面前,“我有手术,你有空就教一下新来的同学换药那些基本操作呗?”
厉江篱刚好有个病人今天拆线,就干脆地答应下来。
领着一群学生去到病房,跟病人说了以后,他让小方来操作,自己则在一旁讲解:“首先要明确好拆线时间,一般来说,胸部、上腹部、背部和臀部是术后七到九天,头颈部是术后四到五天,老年人和体质差的人可以适当延长时间,这个你们外科学课本上应该有。”
“掀开敷料后要注意观察患者的伤口愈合情况,有没有红肿,有没有渗液……接着是消毒,消毒范围至少是伤口周围五厘米,由内向外,至少消毒两三遍……拆的时候要用镊子轻轻提起线结,暴露出一点缝隙,剪刀剪断线脚,把整根缝线抽出来就可以了,以前有同学从缝线中间剪,这是不对的,这样暴露在外面的一截又被拉进皮肤里面了,会把细菌也带进去……”
刚讲完拆线的基本技巧,手机响了,接起来,是送外卖的。
“厉先生,有你的外卖,我帮你放住院部楼下的外卖柜里了哈。”
厉江篱一愣,“……我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没有,怎么可能,你这边是不是容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胸外科住院部医生办公室?”
“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