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她杀我,杀我。”男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陈秋娘再度确信这两人的武力值真不咋的,灵活性连她都不如。
“再不捂住,肠子全出来了,大夫也救不了你的。”陈秋娘还吓这男人的。
那人一听慌了,很*地就伸手去捂腹部的伤口。陈秋娘趁势夺了砍刀,拿了砍刀就指在捂住肚子的男人,对那要冲上前来的女子喝道:“大胆贼人,竟敢害人性命。还不快快退下?”
女子停住了脚步。陈秋娘问:“这里还有别人么?统统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就一点点地折磨死他。”
她说折磨死这人,却真不是说说而已。她不是圣母型的女子,如果需要那么做才能活下去,她并不介意。前世里,有人说她是极端利己主义者,她不否认、也无所谓,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需要能活下去。
“没别的人了。就我们兄妹二人。”那女子回答。
“你以为我一个小丫头就不敢收拾他?我能看出你们馍馍里的古怪,你觉得我是个平常人家的人?”陈秋娘厉声讽刺。
那女子带着压抑的哭腔说:“真没别人了,我们兄妹二人而已。”
“兄妹二人何方人士,何以要害我?”陈秋娘仔细端详这一对男女,武力值平平,却做着这谋害人的勾当,还不知廉耻地讲究什么口感,实在是让人觉得这个世道丧心病狂。
“我们是前头魏村的。闹了饥荒,老娘病了,大夫说需要肉汤补身子。”那女子说出了奇葩理由。
“所以你们要杀了我给你家老母熬肉汤?”陈秋娘反问,语气平静。胸中怒气却更旺。
“大夫说,人肉汤最好。但病死的人,我们也不敢用啊。而且我有腿疾,哥哥身子弱。我们也是逼于无奈。”女子继续她的奇葩理由。
“我说。你别看我年纪小就骗我。如果是给你老母熬汤治病,只需小片人肉即可,自己就可以割肉救母,何以来此地害人?。再者,我祖上就是医者,从不曾听过人肉可以救人性命。胡扯也该有个限度,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蠢。”陈秋娘厉声喝道。
“我——”那女子一脸谎言被戳穿的愤恨。
“为一己口腹之欲,谋人性命。北地的畜生恶习,你们也尽得真传了。”陈秋娘厉声说。
她从前听戴元庆说起这吃人的乱世,简直觉得无法想象。后来略略一想。在外面随便行走,有个人跟你打招呼都是想着把你拖回去放到锅里炖了,那是怎样丧心病狂的年代的啊。不过,戴元庆后来说蜀中富裕,物产丰富。遭受兵祸的时间断,因此并不曾有这种恶俗的民风。那时,她还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大蜀州,岂是蛮夷可比”。可现在这蜀中官道之上,竟然有恶毒之人公然谋人性命满足口腹之欲。
“我们不是。”女子辩解。
陈秋娘轻笑,说:“我蜀中虽遭兵祸。但举目山水,草木鸟兽虫鱼皆可食用,怎可有活不下去的道理?”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今,我放你走,你就当做不曾经历过,好不好?”女子语气低下来。
陈秋娘不想听。立刻说:“你立马出去,喊住外面的马队,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女子立马使劲摇头,说:“你以为我傻。喊住马队,他们救你。你会放过我们么?”
“你确实不傻。如果想活命就速度逃命去。你跟我斗,你赢不了。”陈秋娘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是装逼吓人就必须要装得像,来全套的。
那女子还是摇头,近乎哀求地说:“我们放你走,两不相干,好不好?”
“你看我像傻子么?”陈秋娘鄙夷地说。
“我真是为你好,不要把人逼急了。”女子看一计不成,立刻换了一副阴沉沉的嘴脸,语气里也满是威胁。
“别,这年头,谁都在刀口上过日子,你以为我没两把刷子就敢单枪匹马夜晚行路,还来找你们投宿?你们也不动动脑子。”陈秋娘继续忽悠着对手。
那女子一愣,随即又是冷笑,说:“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的。”
陈秋娘顿时明白这对兄妹不是第一次害人。那么,既然他们害过那么多人,她灭了他们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只不过,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对兄妹有什么后招,或者他们还有同伙,那她就十分危险了。
“是么?”陈秋娘反问一句,那大砍刀就架在那男人的脖颈处,说,“你若不肯让步,他要不被我砍死,要不流血过多而死。而且你跛脚,我有武功,你打不过我的。我其实就是听闻这官道频繁有人失踪,特地来查看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是丧心病狂。”
陈秋娘忽悠人忽悠得跟真的似的,连那语气神色都居高临下,仿人家像是看一只蝼蚁,事实上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女子默不作声。那男人哼哼唧唧在地上,喊:“燕子,救我。”
“还是不是男人?真是没用的东西。小心红儿都瞧不起你。”女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而这时,屋外竹林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一群人踩着厚厚的竹叶往小木屋这边来。陈秋娘心里一亮堂,暗想:这些人的智商还是不错的,竟然能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