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令山姜上前来,将事先备好的药材交给她:“既然姐姐这正忙着,嫔妾便不多叨扰了。待公主好了,姐姐再带着她往景福宫来。”
“妹妹…”德妃唤住她,面上是素来疏阔的她少见的犹豫。欲言又止…还是道:“此次春猎,皇上可说了会带理…二皇子同行?”
明丹姝怔住,觉得德妃今日表现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却也是摸不见头脑。只如实道:“理儿已到了习骑射的年纪,自然是要去的。”
又往她身边拉近了半步…郑重相问:“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德妃分明是若有所思,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迟疑着叮嘱她道:“妹妹骑射不甚娴熟,还是少下场为妙。”
骑射不甚娴熟?德妃这话说得奇怪,姑且不说明丹姝这六年里快马往返京城与瓦寨多次,便是其并未见过自己骑射的功夫,如何便有了这样一句…
倒像是…有心阻拦她往猎场去似的?
“嫔妾挚友程青山蒙程相于京中照拂多日,甚是感激。”明丹姝主动示好,凭程立的为人、出身、立场,于情于理,她从来不曾将德妃视为敌人。
见她见日吞吞吐吐,以为是有难言之隐,又靠近了些小意道:“姐姐…若有为难之事,不妨与妹妹说说。”
“妹妹说笑了。”德妃闻言怔了怔,眼中及其隐秘地一闪而过不忍。
云淡风轻道:“本宫不过是见妹妹初次参与皇室春猎,到时见了各府宗亲露了怯,才好意提醒。”
“多谢姐姐。”明丹姝见她不肯直言相告也无法,以防万一又好意道:“若逢春猎时,姐姐有何为难,尽可往内侍省去寻名为冬珂的嬷嬷,或许可助姐姐一臂之力。”
冬珂,既是数日前站在景福宫门外看守禁闭,为柳新沂递信之人。
前朝正是用人之际,程家不能有任何差错。
德妃深看她一眼,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交心,颔首轻叹一声再叮嘱:“围场刀剑无眼,妹妹多加小心。”
程立作为宰辅替皇上分担着来自门阀的压力,尤其在科举一事上,更是尽最力排众议减轻门第之见对朝廷取材的影响,立场不可为不明了。
只是德妃…似乎有些什么心事…是游离于程家与朝政之外的
似乎有蛛丝马迹,未及她抓住便一闪而过…揣着满腹的心事走到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平安带着理儿姗姗来迟。
“怎么换了衣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理儿换下了来时穿着的青玉短袍,换成一身雪蓝色的对襟褂子。
“是奴婢该死,”平安跪在地上请罪:“奴婢服侍二殿下用些甜水点心,不小心打湿了殿下的衣裳,请瑜昭仪责罚。”
明丹姝打量着祁理身上的褂子…他正是长得快的时候,衣裳月余便要重做一回,只是眼前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