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怜与翠竹面面相觑,美婢哀声道:「夫人素来刚烈,只怕此事难以善了,不如公子你就此离去,赶紧逃命去吧!」
忆起方才应白雪眼波流转瞬间美态,虽在病中气色尤差,那眉宇之间的英气和美艳,却仍是让人魂牵梦萦,彭怜心中难舍,嘴上却道:「要走只怕难了,夫人思虑甚密,岂能容我偷偷离去?况且即便要走,小生也要带姐姐一起离去!」
翠竹苦笑摇头:「奴婢自然也愿同公子浪迹天涯,只是家中父母尚在,我若一走了之,夫人岂会放过奴婢父母亲人?此刻天尚未明,公子不如径从后门悄悄离去,来日方长,若侥幸不死,还请公子莫要忘了……忘了奴婢……」
翠竹嘤嘤哭泣,她虽非一心为主,却也自以为一举两得,没想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其中冷暖,难与人说。
「既如此,那小生更不能走了!」彭怜计议已定,那泉灵小姐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一二便要离去,还留下翠竹在此生死未卜,他心中难忍,断不肯如此绝情。
况且那应白雪久病,形销骨立依然如此秀色,假以时日恢复旧日容颜,不知该是何等国色天香,就此离去着实心中不舍。
当日他愧疚出走,每日里思念玄真心如刀割,早就下定决心,再有女子成就好事,决不可如此轻易离去,免再受那相思蚀骨之苦。
既已决断,他便继续说道:「小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夫人今日这番武艺,并未强出小生多少,来日方长,小生自有计较!」
翠竹眼波流转,忽然笑道:「也是,夫人面薄,昨夜之事定然不会说与旁人,更不会大张旗鼓前去报官。只她一人,若想恢复到先前模样,怕也需要些时日,不如我去诳她,说她身上旧疾尚未尽去,少了公子帮助,来日还要复发,如此她自然需要公子为其继续救治,这般一来二去,以公子神威,还不让夫人倾心相爱?」
彭怜深以为然,将美婢揽在怀里轻薄一番,笑道:「你倒不必诳她,夫人奇经八脉尽皆拥堵,窍穴淤塞难解,昨夜一番施为,不过勉强畅通百不及一,我细细算过,若要全部通畅,便是每夜施为,怕也要三月左右,若不连续纾解,复发乃是必然。」
翠竹娇喘吁吁,爱意无限,对彭怜更是崇拜至极,娇媚说道:「这便好了!任夫人如何铁石心肠,有这三月耳鬓厮磨,焉能不臣服公子胯下?」
彭怜点头,说道:「只是如此却要多多劳烦姐姐,去夫人房里时可要小心谨慎,免得夫人一怒之下伤你性命!」
翠竹轻轻一笑,认命道:「奴婢性命都是夫人给的,她便真要狠心拿去,奴婢亦是无怨!」
不等彭怜言语,她又说道:「况且我每日里过去,专挑她房间里有人时去,夫人面薄,自然不会当着别人动手杀我……」
「公子尚在,她杀我无凭无据,凭空多了些许麻烦!」翠竹心思灵动,嬉笑说道:「只盼公子早日大显神威,收了夫人入房,那婢子也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既如此,不如……」彭怜俯首在翠竹耳边轻声低语,说起心中谋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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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白雪回到房中和衣而卧,腹中空空,只觉无比饥饿,喝了口凉茶亦是难解,她平日里胃口极差,正经饭菜尚且一口不吃,糕点水果更是碰都不碰,是以房中除了茶水,便再无吃食。
若是平日,她还可叫翠竹去取些点心,如今那丫头背主偷欢,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主子,一想到此,心中更是酸涩愤怒。
应白雪有心去厨房找些吃的,可她毕竟自重身份,如何能够如此纡尊降贵去那庖厨之间?只是此刻着实饿得难受,心慌意乱之间,便要出门前去厨房。
甫一起身,却听门外有人敲门,随即一道柔和声音响起:「母亲,您可起了?媳妇来给您送点心!」
应白雪一愣,却不知儿媳为何如此心有灵犀,自己这边饿着,她却先知道了?她赶忙回到床上躺下,随即醒觉,又脱了外衣,只穿一件素白中衣靠在床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洛行云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身边丫鬟彩衣打着灯笼,主仆二人均披着夹袄,显然受不得晨间风寒。
「媳妇听翠竹来说母亲身体大好,胃口大开,这边赶忙取些点心过来,只是母亲平素吃的甚少,却也不能吃得太硬,这几样糕点都是昨日里彩衣为我买的,母亲且先尝尝,稍稍缓解饥饿便好,媳妇已吩咐厨下煮粥了!」
洛行云平日里起的便极早,此刻并不见丝毫倦容,倒是丫鬟彩衣,毕竟年纪尚小,不停打着哈欠。
应白雪拈起一团藕粉桂花酥小口吃着,不由问道:「翠竹与你说的?她人呢?」
洛行云听婆婆问的奇怪,便回道:「翠竹先来我房里敲门,给我报喜,说昨日母亲吃的药见效了,如今胃口大开,直嚷说饿,跟我说完便去泉灵房里报信去了。」
应白雪一愣,不等说话,外面脚步声声,却是女儿陈泉灵到了。
「娘,您真的大好了!」陈泉灵惊喜不已,直接扑到母亲身上,嘤嘤抽泣起来。
应白雪一病,全家仿如折了主心骨,尤其陈泉灵,本就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如此更加感怀心事,身体羸弱,渐渐也要走上母亲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