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子弹不多了,子弹泡水之后,开始出现臭弹,感觉拖的时间也足够了,是时候撤退了,有这条河阻拦着,可以大摇大摆地撤退了。
但是也不能让鬼子好过,我们凑出最后的五颗手榴弹交给李华,让他请对面鬼子吃一顿热乎的。
李华这家伙力气大,前面说了,这家伙手榴弹扔得好,迫击炮打得高,能者多劳,侍候鬼子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李华一个助跑,就把一颗手榴弹扔出去三十多米,直接在对岸鬼子头顶就爆炸了,这种空爆的威力相当大,底下的鬼子这会肯定有人受伤。
连续五颗手雷过去,鬼子竟然主动撤退了,离开了河岸。
他们走了,我们也不跟他们耗,咱也走。
离开河岸之前,我们两拨人朝着对岸狂飙脏话,我们把全国各地最恶毒的语言都发挥出来,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得懂,反正我们是解气了。他们骂的啥我们也听不懂,就当是狗叫了。
如果他们听得懂,估计全部都得切腹自尽,他们家的祖先和女性全部被我们问候了一遍。
子弹打得差不多了,炮弹打光了,轻机枪丢了,绝对算得上是轻装简行了,只是多了四个伤员。
这次救援行动值得我们吹一辈子的,去的时候32个人,回来34个,一路上杀敌若干。
我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都在担心着胡传勇一帮人的安危。
胡传勇当然活着逃离了,而且以后活得很舒坦。我当时也觉得他凶多吉少,就剩下十来个人了,而且身处敌占区。
30多年前,记得是1988年的时候,胡传勇带着一家老小从台湾回到老家,我当时正在地里面刨红薯,公社的干部带着他到地头找到我,我们两个在原地瞪着对方,愣了半天,他以为我死了,我以为他也早就死了,毕竟战火纷飞的年代,扛枪打仗的人命贱如蝼蚁,死后留个名已经是奢侈了。
我们两个老东西坐在地上抱头哭了小半天,感叹着造化弄人,把周围人都看愣了。
我问他当时怎么活下来的。
他没有直接告诉我,让我带着去城里戏院看了一整出的《沙家浜》。
出了戏院他哭得很厉害,我说:你说你都七八十的人了,咋还跟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呢。
他说:戏里唱的那个胡传魁,就是我呀!老四你说说,我是那么没有头脑的人吗?我哪里就是草包了?
我当时笑得差点岔气。安慰他说:管他什么草包不草包的,咱们活下来不比啥都强?
他不哭了,介绍我认识他的媳妇,他那个媳妇才40多岁,我调侃他说,你都80的人了,还中不中用啊?
他说:中用不中用的无所谓,养在家里显得咱有实力。
他又偷偷问我宋书林家老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