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师的兄弟在炮火的掩护下,以连为单位,再次冲向松山子高峰。
单纯靠人力去破坏这坚如磐石的日军阵地显然已经不现实,现在就是要用尽全力去跟日军拼消耗,鬼子缩在龟壳里不出来,我们就引他们开枪,顺着她他们的射击孔打火箭筒或者喷火,最大限度的消灭其有生力量。
仿佛坑道内的日军总也杀不完,仿佛野草,刚刚打死一批,马上就钻出来另外一批。
我们就像是人形蚂蚁,以人命为牙齿,一口一口的拼命啃着这块巨大的骨头。
一个连最多三天就被消耗光了。最多也只能前进两三百米。
两周之后,103师退下来休整,轮到我们荣誉第一师二团的兄弟们上,老兵们的经验发挥了巨大作用,伤亡小了不少,进展大了一些。
炮兵兄弟那种不过日子的打法很快消耗光了可怜的弹药储备。
何绍周不得不靠着他叔叔的面子,去向第十一兵站借了2万发子弹和1千多枚炮弹来应急。
连日来的暴雨,让后勤补给工作变得异常艰难,最困难的时候,负责进攻的兄弟每人只能分到10发子弹和两颗手榴弹。
这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漫山遍野的尸体没有能够及时运送下来,很快就会腐烂发臭,给进攻的兄弟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几乎每一个炮弹坑里都有尸体。
娃娃兵的勇敢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像大人一样捡起阵亡兄弟的枪,奋不顾身的去战斗。
荣二团打了一个星期,然后就轮到我们上了,整个阵线已经前进了将近两公里,身后的工事被我们用炸药炸塌了,确保鬼子不能再次从里面钻出来。
每天都有三四十个斗笠被收集起来。
常先生的眼睛每天都是红红的,不断地在厚厚的本子上用红墨水勾掉一堆又一堆名字。阵亡通知书堆了厚厚几大摞,其中一大半连接收的家人都没有了。
战士们除了要面对地面上突然射出的子弹,还要承受着反斜面方向的炮火。
雨季到了,临时机场已经无法起降飞机,我们没有了空中掩护,更没有空投补给。
一个星期对我们来说仿佛是七年一样漫长难熬。
我们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打到了子高峰上的最后一片日军工事附近。
我们团已经伤亡近三分之一,有一千多兄弟长眠在松山上了。
崔前进带着刚刚合并起来的两个连,准备替换前面的兄弟了,大家列队整理装备。
我照例去给大家壮行,这是我每天要做的工作,本来我想推给杨运通去干,他跟我说,我作为主官,不出面的话会大大影响士气,所以我也只能咬牙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