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头的小腿被踢,他颤巍巍坐在地上满头冷汗抱着腿,嘴里却不敢痛呼出声,周四腿一迈和赵一三走进了屋子。
看得出来这个严老头家里是真的穷,屋子就四四方方一小间,唯一的窗户还被一块黑布挡得严严实实,周四走到窗边,一把扯下黑布,不甚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屋子里竟然没比刚才亮堂上多少,抬头一看,窗户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东一块西一块的木板横七竖八拦在窗户上,可不就把光线挡了大半。
周四笑了一声:“就你这窗户,还遮什么遮?”
说着把黑布随手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往屋子里唯一的大件——床走去,严老头看着残留灰扑扑脚印的黑布心疼的伸出手,结果看见周四的方向,赶紧收回手,整个人紧张的缩成一团。
赵一三和周四来到床前,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掰床头,一个掰床尾,单薄的床板轻而易举被掀开,露出了下方一个瘦弱惊恐的青年。
周四:“哟,还真藏着人呢。”
赵一三扫了眼老头:“一个敢藏,一个敢护,行了,跟我们回——”
本想说回护城所一趟,结果立刻就想起护城所的新人林六八,要真把两人带回护城所,该怎么收拾这俩人就不由他们说了算了。
赵一三和周四对视一眼,周四:“就在门口接受惩罚吧。”
……
护城队的惩罚多种多样,就算不能回护城队,没有那些刑具,惩罚对护城队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什么往后掰手指,地上写血。书,手指夹碎石子儿等等,总而言之一句话把人往残了整,往死了整。
把严老头和严三拖到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被这熟悉的架势给吓到,赶紧低头加快步子想要离开,赵一三吼一声:“我看谁敢走,所有人都给我站在原地,今天就给我好好看着!”
路过的所有人立刻停下脚步,没有一个人敢再动弹,赵一三满意的点点头,扯扯腰带,绕着爷孙俩走了一圈,“看好了,这老头竟敢藏人,还敢骗我们,罪不可赦!”
“这个男的,居心叵测,也有罪,他们两个今天就在这里一起受罚。”
周四也在旁边搭腔:“所以你们今天都看好了,我们护城队不过去挖了几天出口,没空管你们,你们就以为我们护城队没人了吗?藏人这样的事情都干出来了,要再多过几天,你们是不是想要造反了?!”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头垂眼,甚至还有人腿都在打颤,严老头也害怕,怕的不行,可他还是逼着自己开口:“大人,二位大人,他是我孙子,不是外人,我们本来就住一起的啊!”
赵一三一脚把严老头踹了个仰翻,他不耐烦开口:“管他是你的谁,他为什么要藏在你的床板里?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怕我们,不过,你们运气很好,他做了什么我们今天不想追究,我们今天就追究你们一个藏人一个护人的事情。”
“行了,说了这么多,开始吧,你们先扳手指,谁的手指越靠近手背,谁就能免除第一轮的惩罚。”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同情,虽然这几天护城队的确没有在街上随意的惩罚打杀人,但整个安塞和又有谁能忘记之前的那些惨烈景象。
或许才到安塞和不久的人会觉得,这样比试的惩罚对其中一个人是有好处的,但只要亲眼见过一次护城队的惩罚现场就会明白,这不过是做梦而已,护城队说要惩罚两个人就一定是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讨得了好。
而且这样的惩罚之下非死即残,就譬如这个扳手指,在安塞和不知道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一项惩罚而手指断裂,从此再也无法找到一份工作,而这还只是惩罚过程的一个开始而已。
老头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两位护城队磕头:“两位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藏起来的,要罚你们就罚我一个吧,他还小,还小。”
“滚开!”赵一三把老头踢翻,头磕在地上皮肉蹭开,血肉模糊。
“快点!是等着我们亲自来给你们扳手指吗?”
严三把严老头扶起来,他站起来说:“你们太过分了,我爷爷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要惩罚他?!”
他的脸气得涨红,这样子把赵一三和周四看笑了,周四说:“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动手了,咱们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