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鸷站在两米远的地方,一边肩头挂着书包,一手拿着刚买的饼干,另一只手插裤兜里。阴冷的目光盯着祁萻的脸,似要将她戳出洞来。
掉了牙齿的老虎,此时此刻又恢复了咧牙咧齿的凶恶模样。
祁萻被他的目光刺中,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星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乔子鸷寡淡的视线转而落在沈星禹脸上,他轻掀唇,不屑地笑出声。
片刻时间,祁萻努力平缓自己的心情,她拨开沈星禹走到乔子鸷面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小姑娘的声音既委屈又生气。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说丑。
“丑”这个字,太恶毒,太伤人了。
那边乔子鸷却丝毫没觉察出自己说错了什么,扬起下巴,耷拉着眼皮反问:“难道你觉得你很好看?”
女孩儿眼睛微红,不服气地说:“对啊,我就觉得我很好看。”
乔子鸷哂笑出声:“搞笑。”
轻蔑的语气,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沈星禹忍不了了,训斥地大吼:“乔子鸷。你太过分了。”
声音冷厉,带着威慑力。
沈星禹是个性情温淡的人,很少发火,对乔子鸷,更是难得像今天这样大声苛责。
在家里,乔子鸷永远是惹是生非的那一个人,沈星禹永远是默默忍让的那一个人。
他们是彼此的对立面。乔子鸷有多狂沈星禹就有多温和。
沈星禹这一吼,氛围变得冷凝低沉。一辆汽车沿街开过,鸣笛声刺耳锐利。
乔子鸷一时未出声,瞥看着沈星禹,眼底带着对他的厌倦和不屑。
“还你,我不要你的棒棒糖。”祁萻最先出声。
她把棒棒糖用力扔向乔子鸷。
一串棒棒糖砸在乔子鸷胸口,少年并没有伸手接,任由它划过他的衣服,最后窸窸窣窣作响着掉在地上。
但是这一砸也砸“醒”了他,少年凝视着祁萻,丢了刚才的蛮横和狂妄,眸色漆黑黯淡,整个人颓然地站着。
“爱要不要。”他最后丢出一句话,语气不凶,声线低哑得像在喃喃自语,说完便转身走了。
路过街道口的圾桶时候,他随手一扬,把刚才买的饼干扔了进去。
早饭他已经没心思再吃了。
一阵秋风拂过,街角两旁的银杏树叶摇摇晃晃,发出细腻的沙沙声。
阎王爷走了,世界都清静不少。
慢慢地,祁萻的心跟着平静下来,重新望向乔子鸷那边,他已经穿过十字路口走到另一条街。
那条街高楼耸立,遮挡了太阳,街道灰暗无光。乔子鸷插着兜走在阴暗里,脊背微勾,他越走越远,背影也越渐模糊。
祁萻的思绪也越来越模糊,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给她买糖的人一下就变得如此凶神恶煞。
他的情绪太变化莫测,她完全捉摸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