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楼尽欢吃过晚饭后就在后院的凉亭里坐着,对影邀月,饮酒赏花,静等鱼儿上钩。
萧宁的院子就在花园附近,下午来了绣娘给她量体裁衣,又有首饰铺子的人带新品来给她挑,折腾半天,萧宁也累了,沐浴完这会儿已经歇下,房间里一片漆黑。
如果不说,没人知道她住在这儿。
雪衣卫隐在暗处,不动声色的保护着萧宁的安危,花园里倒是一个都没有,萧期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楼尽欢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仔细一看,就她一个人。
这比天罗地网还危险,萧期忍不住回想起那一晚两人唇瓣相贴的感觉。
下去还是不下去就成了个问题,他躲在屋檐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楼尽欢的酒都喝了三杯。
到第四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问:“你还要在那儿看多久?这么害怕我?”
有时候男人就不能激,一激——他就下来了。
楼尽欢坐在亭子里,四周没有遮挡,一片漆黑,月光都照不进来,唯独她一身白衣莹莹生辉。
石桌上摆着瓜果和酒壶,风一吹,果香酒香混在一起散向亭外,又多了几分花香,味道越发醉人。
萧期一个纵身从屋檐上飞了下来,像一只月夜下的鹰,身手灵活眼神锐利,盯住一个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楼尽欢刚倒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气氛陡然一变。
一阵微风拂过,萧期忽然消失在原地,楼尽欢背后一凉,她笑了下,一手抄起桌上的折扇挡在身后,一手稳稳地端着酒杯。
“铛”的一声,兵刃相接,楼尽欢手掌微微发麻。
她把酒杯向上一抛,反手抓住萧期的手腕,一个旋身与他面对面。
萧期松开手里的剑,足尖一挑,剑飞起,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抢。
楼尽欢虚晃一招,看似抢剑,实则摆脱他的桎梏,反手接住下落的酒杯。
“本来打算请你喝一杯的,但你一来就舞刀弄剑的,不好吧?”
她轻轻一笑,折扇展开露出刀刃,手指一勾,折扇飞旋,灵活地挡住了萧期的每一次进攻。
萧期冷哼一声,“你把我妹妹劫持过来,也是为了请我喝一杯吗?”
“那倒不是。”
楼尽欢被逼出凉亭,长剑直取她的心口。
她眯起眼,折扇在身前格挡,没想到萧期手腕一抖,忽然上移,要挑她的面具。
她下意识扔了酒杯,一个后仰躲开这一剑,腰肢弯成了一个极其柔软的弧度。
然而萧期压根没打算挑开她的面具,他剑身一转一压,酒杯堪堪落在剑上,发出了“铛”的一声脆响。
楼尽欢一个旋身躲开剑尖直起身来,折扇一收敲在掌心,她看着对面的萧期,他露出了扳回一城的笑意,把剑一收,酒杯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冲着楼尽欢举了举:“却之不恭。”
楼尽欢沉默片刻,倏地笑了。
【哎呦哎呦哎呦,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打架还是调情啊?】
【这还不明显吗?显然是在调情啊!萧期学坏了,啧啧啧,以为是个纯情的,没想到是白切黑。】
【你们两个速速原地结婚!民政局我都给你们搬过来!】
楼尽欢展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看着萧期把酒喝完,挑了下眉,“我以为你会先问问你妹妹在哪儿。”
萧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晦暗不明,“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转身往亭子里走。
萧期紧随其后。
两人在石桌两旁坐下,萧期把酒杯放回桌上,楼尽欢看了看他的剑说:“不用这么紧张吧?我要杀你机会多得是,把剑放下,咱们好好谈谈。”
萧期迟疑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就把剑收回剑鞘立在石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