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而去,踏月而归,张海先送村长回家,然后一同来到山上。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鹏醉酒后的一次胡闹,把大家的美梦全部搅碎。
徐永回到蚊帐里,抱着被子补觉。徐静和张海一起走到山顶,望向东方,等着看日出。
“小静,在这里养鸡很辛苦、有危险,你多注意安全。”张海叹了口气,嘱咐起来。
“不是还有你们吗?放心吧,那么多人支持我,我会成功的!”徐静的口气柔和了很多,当然,该有的信心一点也没少。
“我其实帮不了你太多,反倒是小永,真是个十足的妖孽!他做事滴水不漏、进退自如,如果我不认识他,绝对不敢相信他才十四岁!”张海感慨起来,和徐永认识以来,让他有一种错觉,自己还没结婚,就已经老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有小永帮我,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徐静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此刻,睡在半山腰的弟弟,就是她最大的力量源泉!
天蒙蒙亮时,曹德禄赶了过来,用大嗓门把徐永叫醒。
“大永,听说李鹏那孙子点火烧山!你等着,我去河寨废了他!”曹德禄满脸怒气,看样子马上就要行动。
“曹大哥,你来得太晚了,好戏都唱完了你才叫好,哈哈。”徐永笑了起来,“放心吧,李鹏被我们揍了一顿,又赔了不少钱,今天去大韩村,我们会付给小蓉姐一部分款。”
“太好了!大永,要不是你提起来,我根本不能跟你讲,小蓉每天压力特别大,我看着都心疼。可惜的是,我混了很多年,名头有一点,却没有存下钱,帮不了她。”曹德禄高兴之余,非常自责。
“曹大哥,我要是你,就赶紧去大韩村,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蓉姐,多带几个人,我担心今天会出事!”徐永嘱咐几句,曹德禄匆匆离去。
半个小时后,曹德禄足足带了二十多个兄弟,直奔大韩村。徐永回家吃早饭,把昨晚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给了妈妈四千块钱安她的心。
见闺女、儿子都没事,徐国瑞、孙桂英顿时轻松下来。早饭很丰盛,徐永吃了个八分饱就放下筷子:“姐,你吃完我们就出发。”
张海还想再争取一下,徐静摆了摆手:“你是老师,不能跟别人总是起冲突,好好留在山上,那些鸡舍的沙子就拜托你了!”
见徐静为自己着想,张海很高兴,但她死活不带自己去大韩村,又让张海有点失落。徐永跑到村长家,刚敲了一下门,曹若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去开门!”
五分钟后,门开了,曹若曦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托着一张纸:“我爷爷让我把这封信给你,他说,万一有事,立刻去找老韩头。”
徐永有点作难,三爷管大韩村村长叫老韩头,自己总不能这么叫吧?
“若曦,你帮我去问问,该怎么称呼韩村长?”
“我爷爷刚刚睡着,特意嘱咐不让我们打扰他。至于叫什么,你自己看吧,反正,叫对了能获得帮助,叫错了说不定会立刻挨打!哈哈!”曹若曦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门关上。
徐永没有再纠缠,把信纸折好塞到口袋里,快步离去。
十分钟后,徐永、徐静、单涛、石文武离开双河村,沿着乡间的土路直奔大韩村。
大韩村边,韩小蓉鸡苗厂外,一场冲突即将爆发,一边是韩明珠的大伯韩宝池,另一边正是匆忙赶来的曹德禄。
韩宝池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把铁锨,正在怒骂:“韩小蓉,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留曹德禄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别当我不知道!”
韩小蓉脸色发白,嘴里却毫不示弱:“韩大哥留在这里,就是提防你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他一直住在厢房里,吃饭都不上正房屋!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韩小蓉,你少跟我扯淡!你说的话谁信呀?乡亲们,你们去双河村一带打听打听,曹德禄整天游手好闲,就是个小混混、臭流氓!他来咱们大韩村,就是来骗财骗涩的,没安好心!”韩宝池这次来,做了充分的准备,说的话杀伤力极强。
“去泥玛的!韩宝池,你再喷粪,我撕烂你的嘴!”曹德禄不好辩驳,只能不停发狠。
“瞧瞧!曹德禄就是这样的货色!别人躲都躲不及,韩小蓉,你这个傻女人却当块宝!你自己要便宜曹德禄,那也随你,我的侄女……还有厂子、鸡苗都给我留下!”韩宝池扯着嗓子大叫,矛头直指韩小蓉。
“我是成年人,选择跟谁生活是我的权利!明珠是我的闺女,我走到哪里,她都会跟我在一起!厂子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鸡苗是我一只只养起来的,谁想拿走都不成!”韩小蓉挥了挥手里的镰刀,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韩宝池心里直打鼓,韩小蓉在村子里人缘不错,这次如果不是自己事先许下了好处,也许没几个人愿意跟自己来。
“这座院子是我弟弟留下的,你给我让出来!鸡苗是在院子里养的,也是我们韩家的,我宁可摔死,也不能便宜姓曹的!”韩宝池死咬着不放。
曹德禄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兄弟们,跟我上,打死这个老王八蛋!”
韩小蓉一个没拉住,曹德禄已经冲了上去。他不是徐永的对手,打韩宝池却绰绰有余。躲过挥舞的铁锨,曹德禄狠狠抡了一棍子,打在韩宝池腰上。
韩宝池应声而倒,大叫起来:“杀人了!韩小蓉叫她的野男人杀人了!乡亲们,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打死?”
一句话点燃了大韩村村民的怒火,十几个小伙子抡着家伙冲了上来,曹德禄的兄弟们怕大哥吃亏,飞快地迎了上去。乱战就要爆发,一声大吼响了起来:“都给我住手!敢在我的地头撒野,你们长了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