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英宫,阎罗第十殿。
转轮王高高在上,威严的目光审视着下方的白发将军,一拍惊堂木,声如雷震。
“薛礼,你可知罪?”
薛仁贵戴着枷锁,白发飘舞,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射出逼人的精光,怒视着那高高在上的转轮王。
“老夫有何罪?”
“我薛仁贵一生征战,忠君护国,身上光刀伤就有二十余处,老夫保家卫国之时,尔等鬼神又在何方?”
转轮王露出一丝冷笑,道:“那些死在你手中的突厥人、高丽人、吐蕃人,难道就不是罪业了?”
薛仁贵哈哈大笑,声音不屑道:“怎么,只准贼兵犯我大唐,烧杀抢掠,就不准老夫兴兵伐国,荡灭夷狄?”
寇可往,我亦可往!
他是跟随过太宗、国师和李靖的人,从那个荣耀而铁血的年代一路杀出,久经血与火的考验,即便面对传说中的阎罗,也丝毫不怯。
转轮王冷哼一声,道:“算你会狡辩,但有一件事,本王却不得不罚你。”
他拿起一本册子,道:“此乃生死簿,上面写着,你应该死于永淳二年,但现在已是天授二年,偷活九年,薛仁贵,你可知罪?”
薛仁贵听后哈哈大笑,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声音傲然。
“老夫曾追随国师荡灭突厥,和他老人家有几分交情,得其赐下灵丹,因而延寿,怎么,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
转轮王猛地一拍,怒道:“不管是谁,都不能违背阴律,扰乱秩序,否则我地府还如何运转,本王又如何服众?”
“他李道玄再厉害,本王秉公执法,亦有何惧?”
“就算上禀帝君,本王也敢据理力争,毫不妥协!”
他指着薛仁贵道:“把他压入阿鼻大地狱,受三千六百七十二种酷刑!”
薛仁贵怒道:“狗官,快放了老夫,否则万一松州失守,神州生灵涂炭,你担得起吗?”
转轮王微微一笑,道:“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本王担得起。”
做完这件事,他就准备逃到吐蕃当护国天神了,从此再也不会回地府,就算洪水滔天,又与他何干?
阎王听上去威风,但他却是权柄最小的那个,还有个关羽,看他的眼神总是杀气腾腾。
这地府,不待也罢!
薛仁贵,就是他的投名状。
就在薛仁贵即将被押入地狱受刑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让本就阴森的肃英宫顿时变得更加寒冷。
“我倒是觉得,你担不起。”
李道玄手持一根桃枝,踱步而来,在他身后,是无数惨叫的鬼神,不管是鬼将也好,鬼卒也罢,都是一鞭的事。
“大胆——”
转轮王的话还未说完,那根桃枝就化为一道流光,迅如雷霆,将他的冠冕钉穿在梁木上。
他瞳孔巨震,发丝披散,极为狼狈,再无之前的威严。
“快上,抓住他!”
转轮王大声喊道,他望着那道白衣身影,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殿中阴兵鬼将一拥而上。
然而五色神光一闪,群鬼瞬间消失不见,殿中变得空空荡荡,只有阴风徐徐吹动。
转轮王心中一颤,那是什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