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逛了多久,终于来到长街中央的梧桐巨树下。
元彤儿只从黎洗女和崔小乙的嘴里听说过这树,如今亲眼看了,这才觉得真是惊人。
只见这树足有四人环抱这么粗大,树枝繁茂、遮天蔽日。而之前所谓的被雷劈断的不过是它的一方枝丫。
树上红绸猎猎,树下皆是参拜许愿之人。
崔小乙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绑着红绸的木牌交给了元彤儿,十分好心的对她说:“元姑娘,这树有祥瑞,您也拜拜,许个愿什么的。马上就要过年了,也是讨个吉利!”
元彤儿接过红绸,见木牌上写着“所求皆如愿”几个字,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了。
她向来不太信这个。
但看着崔小乙一张笑面,就不好博了他的好意,她双手合十,信一次又何妨?遂心中默念:愿、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途!
默念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
人潮涌动,却不见了曲白鱼与崔小乙的身影。
元彤儿左右瞧了瞧,唤了几声“曲公子”,都没有找到他们。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人怎么这样,走都不叫她一声。心中忽然低落,最讨厌被人莫名其妙的抛弃了!
她手中还拿着那红绸,看了看高高的梧桐树,找了个低一些的枝丫,确保自己能将红绸丢上去。
她举起红绸,奋力抛向梧桐巨树。红绸猎猎翩然似舞,挂在了她看中的那个枝头。
长街一侧的酒楼二楼临窗,曲白鱼的视线始终落在梧桐巨树下那个用手遮阳看向红绸的身影上。
崔小乙跟在一侧,看着自家爷的眼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一张笑脸笑的更深。
曲白鱼回头看他,“笑什么?”
崔小乙忙收敛了笑意,答非所问回道:“您放心,咱们的人暗中跟着呢,伤不着元姑娘!”
“本王有什么不放心的。”
曲白鱼继续问道。
崔小乙慌了,“呃……元姑娘与此案关系甚深,说不定就是此案的关键人物,不然也不会有人要杀她。爷心系此案,自然……”
“行了。”
曲白鱼从窗边退了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崔小乙点点头,“出来了!不仅出来了,属下还跟她们无意透露了元姑娘的足迹。细作如果真的藏在院子里,现如今估计已经跟上元姑娘了。”
“只是、属下不明白……”
崔小乙顿了顿,见曲白鱼没有打断他,便继续说:“既然爷已经几乎确定细作是谁了,为什么又要用元姑娘铤而走险、走这一步?”
曲白鱼看着茶盏中浮动的茶叶,眸色深沉。
黎家镖局与袁吉都死于南凉的致幻蛊虫,而黎家镖局与袁吉的关联则是十七年前那个雨夜。
那个雨夜正是宫中刀贵妃生子的那一日。而好巧不巧,刀贵妃正是南凉人。
只是他去宫中查找袁吉的身份,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仿佛这人根本就从未在宫中出现过一般。
黎洗女说过,袁吉是宫中的内侍毋庸置疑,可他还需确定,袁吉到底是不是刀贵妃的人。
若是岑欢带回来的信息真的证实了这个猜想,他总觉得这将是一件极其重大的皇室丑闻。
但是他还不确定,元彤儿在这儿其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还需要确定元彤儿出现在凶案现场是偶然还是她与这件案子本就有莫大的牵连。
“事关皇家脸面,需慎之又慎。”